&ldo;陌先生昨日可有再為難你?&rdo;梅久問。梅如焰開始時很怨憤,已經想明白了,&ldo;那叫什麼為難,不過是督促我好好學藝罷了。&rdo;比起在青樓做燒火丫頭的日子強千萬倍,那會別人拿棍子打她,是為了讓她沒日沒夜的賣命,陌先生逼迫她,是為了讓她長本事。梅如焰非但不怨,反而特別賣力。梅久便不再問了,接過書,垂頭問她哪裡不懂。&ldo;再怎麼學都是廢物!&rdo;梅亭瑗嗤道,&ldo;還有四天就到月底了,你們還是好好想想不捱揍才是正經!&rdo;梅久不願生事,梅如焰亦不想浪費時間鬥嘴。許多人都在看熱鬧,梅亭瑗見兩人都不理會,頓時覺得沒臉,氣急敗壞的隨手抽了本書砸過去。梅如焰抬手,穩穩的接住書卷,笑盈盈道,&ldo;多謝七姐贈書。&rdo;梅亭瑗訝然,她那一扔灌注五成內力,竟然被人穩穩拿在手裡!&ldo;肅靜。&rdo;趙山長從門口摸索著進來,無神的眼睛象徵性的掃了一圈。還未到下堂課的時間呀?眾人雖疑惑,卻都回到座位,安靜下來。梅亭瑗瞪了梅如焰一眼,扭頭回座位。趙山長並不坐下,&ldo;今日暗學過來挑人。&rdo;眾人神色各異,有的興奮,有的皺眉,有的憂心忡忡……趙山長話不多,直接道,&ldo;所有人到院內集合。&rdo;&ldo;這麼快。&rdo;梅如焰不免有些緊張。剛剛接了梅亭瑗擲過來的書,她才知道差距有多大,雖然勉力接下,但當時整條手臂都麻了,現在掌心才開始作痛,好像骨頭要裂開似的。梅嫣然同她倆說過暗學之事。族學裡教學問,教武功,科目繁雜,但暗學只教一件事兒,就是殺人。&ldo;只這幾日,再是刻苦也趕不上人家自幼習武。&rdo;梅如焰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嘆道。梅久很茫然,她比梅如焰還不如,一套拳法都只能打的像跳舞一樣,談何殺人?好在還有安久……梅久這樣想著,羞愧之心頓起,前幾日還冒起過除去安久的念頭,現在竟然還好意思指望她的保護,自己是何時變得如此齷齪?眾人心情不一的站到院子裡。趙山長最後從屋裡摸出來,眯著眼睛看了一會,估計大家都站好了,便從袖中掏出一張絹紙,整個臉埋上去瞧了許久。&ldo;有幾位是暗學點名要,等唸完名字之後,其他人可自行選擇去留,想進暗學者,留在院中,其餘人回教舍。&rdo;趙山長輕咳一聲,把手裡的絹紙遞給身旁書童,小聲道,&ldo;字太小了。&rdo;書童接過絹紙,默默翻了個白眼,看不見還看那麼久!書童看了一遍,朗聲念道,&ldo;梅亭君,梅亭竹,梅亭春,梅如雪,梅如劍。&rdo;所有人都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梅如雪就是那個新來的‐‐怯怯弱弱的梅十四。 人,我來殺暗學在二房取了三人,大房取了二人。這五個人中,二房的三人紛紛面露欣喜,大房這邊梅如劍小腿骨折,還在養傷,因此不曾來族學,梅久則是垂眼看著腳尖,神情恍惚。&ldo;其餘人可自行選擇去留。&rdo;趙山長道。梅氏子弟與梅久不同,他們自幼被灌輸於世人不同的觀念,大多數人都以能夠進入控鶴軍為榮。然而在暗學中的學習有生命危險,因而一般對自己能力不夠自信的人卻不敢留下。眼看人群陸陸續續離開,梅如焰陷入猶豫。她看了梅久一眼,心道,真的要陪她去嗎?梅如焰並非是怕殺/人放火,只是她現在連基礎尚未扎穩,去暗學不是等於送死嗎?書童看了一圈,輕聲道,&ldo;山長,只有梅七娘和梅十五娘也留下了。&rdo;趙山長點頭,揚聲問,&ldo;還有人離開嗎?&rdo;梅如焰索性也垂下眼睛忍住右手上的劇痛,按捺住心裡那一點退縮和怯弱,就當自己腳下生了根。趙山長無奈走下石階,站到梅久旁邊,好言勸道,&ldo;十五娘還是明年再入暗學吧。&rdo;梅久詫異的抬起頭。書童扶額,快步走上前,小聲道,&ldo;山長,這是十四娘,旁邊那位才是十五娘。&rdo;&ldo;咳。&rdo;趙山長往旁邊走了兩步,使勁眯了眯眼睛,&ldo;十五娘內力尚未形成,還是莫要意氣用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