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沉,似乎又在醞釀一場大雪,天很早便暗了下來。安久方才控制身體做出如此迅猛的動作,精神消耗也很嚴重,待老夫人走後便一直處於深眠狀態。遙夜返回玉微居,喚她起塌,&ldo;娘子今日該去暗學了。&rdo;醒來的是梅久,她迷糊的應了聲,爬起來坐在榻上發了會呆。遙夜拿沾溼的巾布給她擦臉,&ldo;娘子,老夫人沒找您麻煩吧?&rdo;&ldo;嗯?&rdo;梅久愣愣的想了許久才道,&ldo;我睡著了。&rdo;遙夜不動聲色的捏住梅久的脈搏,&ldo;沒事就好。娘子已經缺席許多次,這會兒去也不知能否受得住。&rdo;&ldo;我不會辜負母親的一片苦心。&rdo;梅久說著,神色黯淡下來。梅久像一隻蝸牛,母親的離開便如失了殼一樣。她心中無法遏制的慌亂恐懼。普通人家的女子,閨中最大的願望無非就是嫁一個好人家,她沒有這種機會,所以對未來很茫然。收拾好一切,梅久簡單的用了點晚膳,便有黑衣人過來接她。雪夜悽清,梅久默默跟在她身後。分明是兩個人,卻只能聽見梅久踩雪的聲音。&ldo;她不會有事。&rdo;黑衣女道。梅久怔了一下。黑衣女眸子微動,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上一次是由安久代替梅久去暗學。她不知道其中經歷了什麼,心中頗為不安,所以坐到馬車上之後,便忍不住想尋找一點依靠,&ldo;安久?&rdo;&ldo;滾。&rdo;安久道。有了回應。梅久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稍稍心安之後才發覺車廂裡還有五個人。二房那幾個。還有梅如劍。梅亭瑗惡狠狠的盯著她。&ldo;收起你那一臉被人欺負的表情!噁心!&rdo;亂墳崗中匕首藏得嚴實,沒有點實力根本不可能拿到,再加上那天看見安久整治梅如劍的一幕,梅亭瑗認定梅久平日裡裝的一副可憐樣,其實手段厲害的很。&ldo;莫說話。&rdo;梅亭竹沉聲道。&ldo;幹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rdo;梅亭瑗冷冷道。梅久微微詫異,原來梅亭瑗不是很聽梅亭竹話的嗎?怎麼沒多久的功夫變成這樣?&ldo;有你這樣同姐姐說話的嗎?&rdo;梅亭君低斥道。梅亭瑗冷笑一聲。譏誚道,&ldo;怎麼,這會子想起來管我了?我遇到危險時你們倆在做什麼?&rdo;梅久垂眼盯著自己腳尖,裝作不存在。梅亭春想緩解一下氣氛。問梅如劍道,&ldo;大哥這次怎麼也來了?&rdo;梅如劍的腳傷尚未痊癒,過來能做什麼?眾人都很好奇。&ldo;我也不知,我正欲就寢時,暗學有人過來接我,說是老太君的意思。&rdo;梅如劍從來沒有見過老太君,但知道梅氏的暗學便是由她興起的,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梅亭春道,&ldo;我們上了這麼多天的課,大都訓練在黑暗中的敏銳性,看來今日要換課業了。&rdo;在黑暗中的敏捷性訓練,需要很強的行動力,梅如劍顯然是不能夠參與的。梅亭春探頭看向梅久,&ldo;十四妹,上次你是如何得到匕首,可否告知?&rdo;梅久哪裡知道是如何得到匕首!她吱唔了半晌,沒能想出個答案,卻是梅亭瑗cha嘴道,&ldo;這種裝模作樣的人能告訴你實話?&rdo;沒有人接話,梅亭春等了一會兒,見梅久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倚回車壁上。馬車行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下。幾個人陸續下車,發現正身處一座山腳下,白雪皚皚中,一眼就能看見百丈開外那座黑漆漆額建築物。屋舍其貌不揚,但是連綿建在一起,竟是佔了一大片地方,不曉得是何樣的住所竟然建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行人在雪地裡步行,只有梅如劍被一名黑衣人揹著。待站定在大門前,眾人看清門匾上的兩個字時,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是義莊!&ldo;這是朝廷秘密修建的義莊,專供控鶴軍各個家族使用。&rdo;為首的黑衣人抬手輕釦門環。大門悄無聲息的開啟,黑衣人先走了進去,其餘人隨後而入。梅久眼看所有人都已經進去,身後一片漆黑空曠,連忙跟著跑進院內。義莊建築特殊,屋舍圍牆圍攏嚴密,幾乎一絲光線都照不進來,在這樣的夜裡,說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