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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只說實話,你不願意接受事實,不要怪在我頭上。&rdo;安久辣氣壯。&ldo;……&rdo;梅久不答腔,理好之後退後幾步仔細端詳,點了點頭,&ldo;很好,就是得梳個頭,你到那兒去坐。&rdo;梅久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再加上這些年養尊處優,早已不復當年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就算面對安久亦不會像當初那般戰戰兢兢。安久依言到妝臺前坐下,從鏡子裡看著衣著華貴的梅久親自動手給她梳頭。窗外梅花豔豔,彷彿還在梅花裡的那些時日,兩人共存一體,那般緊密卻又那般遙遠,如今依舊如此。梅久已經恢復正常人的生活,而安久始終還在沼澤裡掙扎。其實無關處境,梅久以控鶴軍間諜的身份嫁進華氏,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她在這樣的形勢之下竟安然活了下來,併成為真真正正的華夫人,這裡頭固然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梅久的智慧和努力不可或缺。反觀安久的處境,其實可進可退,被緊緊束縛的只是她的心。一個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努力去做,日子過的不會太差,若是迷茫毫無方向,就只能祈求上天眷顧。拼人品拼運氣了!&ldo;你比我強。&rdo;安久忽然道。梅久動作微頓,繼續梳頭,面上依舊是恬淡的笑容,&ldo;真難得,有生之年還能聽見你誇我。&rdo;&ldo;唉!&rdo;安久手指敲著妝臺,略有些惆悵,&ldo;連你這樣的人都能做到,我也得加把勁了。&rdo;&ldo;這是什麼話,什麼叫&lso;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做到&rso;。&rdo;梅久佯嗔。&ldo;我說的不恰當麼?&rdo;安久想了想。挑眉從鏡子裡看她,&ldo;笨鳥先飛?&rdo;&ldo;真真說不過你!&rdo;梅久仔細的編髮辮,&ldo;你這個人真是很奇怪,自高自大、言語刻薄、殺人如麻。卻總讓人感覺你不壞。&rdo;安久挑挑眉,捏了支釵敲著首飾盒,&ldo;像你這種白兔感覺誰壞過?&rdo;&ldo;安久,我變了。&rdo;梅久取了篦子沾了點桂花油輕輕幫她抿了抿頭髮。俯身從鏡子裡觀察頭髮梳的是否整齊,&ldo;我再也不是那個覺得全天下都是好人的傻子,我也……會殺人了。&rdo;&ldo;唷。&rdo;安久無甚表情的道。&ldo;說來聽聽,讓我見識一下兔子是如何咬人。&rdo;&ldo;我雖沒有親手去殺人,但我手裡謀下的人命已不是一兩條,午夜夢迴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這雙手很髒很髒。&rdo;梅久捏著篦子的手有些顫抖,&ldo;他們欲害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想死就只能痛下殺手,可我還是覺得自己雙手很髒。&rdo;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梅久都假象自己還是與安久活在一個軀殼裡,彷彿那樣就能安心點。安久倏然揚手抓住她正在顫抖的手,&ldo;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停止殺戮,本來就是自然的事情,人殺畜食ròu是因為要活下去,如果你不除掉敵人就會死,為什麼要內疚?&rdo;鏡中,安久黑眸冷厲沉著,&ldo;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殺人了,忘了吧,就當那些人是被我殺了。&rdo;梅久笑了,眼裡泛出水光,&ldo;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好人。&rdo;只是安久的好,是對極少數人。梅久很快收斂了情緒,勸道,&ldo;安久,不要再做那種事情了,好生過日子吧,你說過想放羊呢?&rdo;安久垂頭沉默片刻,再抬頭時,眼裡卻是堅定,&ldo;我現在就可以實現當初的夢想,但我暫時過不了這種日子,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解脫,就算放了全天下的羊也不會感到愉快。&rdo;她伸出瑩白的雙手,放到眼前,&ldo;我也覺得髒,每當血液中不可遏制的渴望殺戮,我便會覺得自己更骯髒。&rdo;安久也想明白了自己以前為什麼會那麼討厭梅久,出了厭煩她的懦弱,更嫉恨她的乾淨。安久並不是一個自己墮落就渴望全世界墮落的人,如今梅久說自己殺了人,她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一種難以表達的心塞。&ldo;好啦,不提這些糟心事兒,如今你醒了,我也生下了你的乾兒子,以後日子還長呢。&rdo;梅久說著,飛快的將髮髻綰好,然後開始挑揀適合的首飾。梅久很喜歡那種垂掛的樣式,覺得那樣的飾物在頭上,走起路來會顯得嫵媚。但顯然她估計錯誤,安久才走了沒幾步便煩了,伸手拔掉滿頭的髮釵,&ldo;穿裙子已經挺不方便,還弄這些玩意,純粹給自己找事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