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江走進山洞,身上滴水未沾。孫娣嫻愣了片刻,湊上去問,&ldo;大人,還有多久能到?&rdo;她這麼膽大是有原因的。他們途徑的驛站很小,楚定江武功再是出神入化,想避開眾人的目光去給安久喂參湯也是不可能,透過這件事情,孫娣嫻覺得這位看似冷硬的楚大人,其實比顧大人要溫柔和善。沒有人答話。就在其他人以為孫娣嫻要出醜的時候,楚定江才道,&ldo;七日。&rdo;現在初春不比盛夏,糙木不夠茂盛,盤不住泥土,這麼大的雨勢,若是下的久了,說不準就會造成泥石流,而且山路也泥濘難行,說七日都是樂觀估計。&ldo;這麼久?不是說總共才六七天的路程嗎?&rdo;孫娣嫻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她只是想找楚定江說話。楚定江不反感會鑽營的女子,反而很欣賞,但是像現在這樣無緣無故尋他攀談的拙劣手段,他是瞧不上眼的。瞧不上歸瞧不上,他還是給了女孩子一點顏面,轉了身,好似目光掃過所有人,&ldo;山路難行,你們趁機休息,否則隨後幾日必然艱難。&rdo;倒是沒讓孫娣嫻難堪。眾人應了聲是,靠著巖壁坐下閉目休息。孫娣嫻總算找回了點理智,暗道自己方才真是迷了心竅,怎能就般不管不顧的湊上去!怕是要教人看輕了。她覷了楚定江一眼,忙坐下閉眼休息。楚定江抱臂立於洞口前,整個身軀將小小的洞口幾乎遮去了一半。一個時辰以後,孫娣嫻又偷偷瞧了一眼,發現他竟然還是保持著同樣的動作,似乎一動未動,而外面的天色已經幾乎黑透。樓明月起來,到洞口看了一眼,雨已經快停了。&ldo;等到顧副使一晚,天亮再走。&rdo;楚定江道。瓢潑大雨整整下了一個時辰,又逢夜晚,一夜不知能走幾里,眾人對這個決定很贊同。&ldo;大人,我們這次試煉是什麼樣的?&rdo;黑暗中,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ldo;試煉?&rdo;楚定江聲音裡含著笑意,&ldo;你們若是把這種事情當做試煉,會毫無懸念的英年早逝。&rdo;楚定江與男人交談明顯更自在,整個態度都不一樣,好像一個兄長在與他們開玩笑。他這種輕鬆,令人覺得十分好親近,在場的年輕男子開始七嘴八舌的問問題。楚定江則是能回答便回答,不能回答就開玩笑糊弄過去。大家明知道他是糊弄,心裡卻沒有一點介懷,畢竟控鶴軍規矩森嚴,有些話不能胡亂說。他們覺得,楚定江很有原則,但是又不拘泥於規矩。剛剛開始他們只是為了活命而打探訊息,後來聊著聊著,便被楚定江的豪邁灑脫所感染,那些日在血水裡浸泡而漸漸消失的朝氣,慢慢又找回一些。一群男人聊的熱火朝天,孫娣嫻偶爾湊熱鬧cha幾句嘴。樓明月一個人靠在巖壁上扭頭望著外面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麼。&ldo;大人在控鶴軍中應該很久了吧,控鶴軍裡的人都很可怕嗎?&rdo;孫娣嫻問道。眾人靜了靜,都看向楚定江,顯然很想知道答案。&ldo;跟尋常的軍隊沒兩樣。&rdo;這不算是秘密,楚定江便不曾隱瞞,&ldo;兩軍交鋒,手上不沾人命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咱們作戰也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作為大宋的暗器,大多時候不能出現在明面上罷了。&rdo;樓明月聞言,目光微凝。&ldo;大人這麼一說,我心豁然開朗。&rdo;邱雲燑嘆道。他是肺腑之言,先前總覺得自己活的像老鼠一樣,整日裡暮氣沉沉,現在卻滿腔熱血。楚定江道,&ldo;這次試煉說好了是兩個人活,不過我在這裡同你們交個底。&rdo;眾人凝神靜聽,連樓明月亦回過頭來。他繼續道,&ldo;控鶴軍的規矩是不計代價完成任務,只要任務圓滿完成,你們誰能活下來都是本事,控鶴軍難道會殺了多餘的人不成?諸位通力合作,若是能全活著,我保證沒有人會動你們一根毫毛。&rdo;&ldo;那顧大人是誆我們……&rdo;孫娣嫻道。&ldo;那道不是。&rdo;楚定江淡淡道,&ldo;不過也是一種考驗罷了,考驗你們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時候,是否還能互相合作順利完成任務。&rdo;一人道,&ldo;大人這不是……&rdo;不是洩露機密了嗎?他打住話頭,生怕說的太露骨惹楚定江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