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面紛亂的在腦海裡炸開,擾的她頭疼欲裂。安久緩緩睜開眼,眸子在黑暗裡盈出一抹水光。許久,她在心裡道:梅久,這裡不再是梅氏了。就這麼枯坐了兩個時辰,安久才聽見四周有動靜,她未動用精神力,只憑著聽力判斷有十來個人先後往這邊來,想必是那批參加篩選的人回來了。&ldo;現在是戌時末。明晚亥時一刻到校場集合!&rdo;聲音如沉鍾甕甕響在耳邊。從今日戌時到明日亥時,也就是說要在黑暗中待上一天一夜。安久的手按著匕首鞘上滑膩如脂的玉,食指隨著心跳微動。外面一陣窸窣過後,一切再度被沉寂的黑暗吞沒。時間漫長的看不到邊際。周圍越來越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睜開眼和閉著眼沒有任何區別。嚓。一聲輕微的響動,安久瞬間從沉睡中醒來,頭悄無聲息的往發出聲音的方向偏了一點。可是,除了剛才那一聲細微的聲響之外,再也沒有任何響動。安久心中一動。為防對方放藥,立即屏住了呼吸。須臾,終於有了一點輕輕的意料的摩擦聲。安久眉頭微動,握著匕首的力道加大幾分。來人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但是安久直覺他是向c黃那邊。她第一反應,這不速之客是邱雲燑。不過他接下來動作又讓安久對這個想法動搖,因為空氣中發出了輕微且快速的摩擦聲,緊接著,c黃板咔嚓一聲斷裂。情況很明瞭。他掄起武器往c黃上劈,顯然是來殺她的。那人聽聲音不對,一息也不曾停留,飛快的竄了出去。與此同時。隔壁樓明月傳來打鬥聲,但只有片刻就恢復平靜。嘭嘭嘭!樓明月的那邊有人敲了敲牆,安久聽著,並未回應。那邊又敲了三下。安久依舊不曾回應。隔了一會。門外樓明月道,&ldo;梅十四,你沒事吧?&rdo;&ldo;嗯。&rdo;安久應了一聲。片刻。隔壁又敲了兩下牆。安久知道這是樓明月告知這暗號是她發出的,於是抬手屈指在牆上回應了兩下,然後起身開啟窗戶通風。坐回位置上之後,安久想到剛才的事,大概猜到這也是屬於控鶴院的訓練之一。可是不管是從楚定江和樓明月的口中,安久都得到一個訊息,就是出入控鶴院的前兩個月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可方才偷襲之人何曾留手?!那一下劈得c黃板都斷成兩截了,她若真的只是一個沒有經驗的人,此刻早已形同c黃板。有此種種,安久揣測,應該是有人刻意針對她。天玄地黃四個教頭都有可能,而安久最懷疑的就是那個&ldo;死太監&rdo;地教頭。她不瞭解控鶴院,越想越亂,半晌也理不出什麼頭緒。一個時辰之後,隔壁牆又嘭嘭兩聲,安久不知是何意,便使精神力感知,發現樓明月出門,她便也起身跟了出去。外面比屋內的可視情況要稍微好那麼一點點,至少以安久的目力能夠影影綽綽看見人影晃動。&ldo;我們去弄吃的。&rdo;樓明月低聲道。安久應了一聲,跟著她在黑暗中穿梭。樓明月發現安久的腳步還是很沉,比在古剎中還不如,心裡疑惑,這麼長時間不進步就算了,怎麼會倒退?但是她沒有問,而是也卸下內力。旁人都是躲躲藏藏,她們卻這麼大喇喇的走著,一步一個腳印,樓明月本就是個灑脫不拘的人,此時此刻放鬆一點,心底不由生出暗慡。安久卻在想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她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精神力,可是不用精神力,她不會輕功在暗夜中行走太容易弄出動靜了。轉了一個彎,樓明月突然腳步猛的一頓,旋身手中暗器便射向右手側的屋頂。呼啦!屋頂上的人斗篷一揚,將暗器拂掉。&ldo;樓二,梅十四。&rdo;溫潤的嗓音如同暗夜裡照進的一縷月光,柔和乾淨。斗篷垂下,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形。安久腦海中閃過一雙令人驚豔的眼眸,&ldo;神策副使。&rdo;&ldo;我說過會再見。&rdo;顧驚鴻道。這句話一直是個迷,安久不知他為何總是這般篤定,&ldo;為何?&rdo;&ldo;我奉命挑選新的龍武衛,二位列入候選。&rdo;顧驚鴻揚手丟了兩個東西過來,&ldo;接住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