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擔憂的問題。在安久看來恐怕根本不算問題,她也沒有想到這一層,一個人又如何,照樣能活下去,她眼下比較在意崔易塵的追殺,&ldo;你有興致擔心別人,怎麼不擔心自己!&rdo;安久轉身進了裡室,在c黃邊的座椅上坐下。想到崔易塵的事情,梅久頓時更不知怎麼辦才好。兩廂無話。直坐了半個時辰。梅久明明累到極點,卻被安久壓制不能動彈,眼前就是厚厚軟軟的c黃榻,她猶豫了一下。&ldo;能躺著嗎?我撐不住了。&rdo;雙魂都能感受到來自身體上的疲憊,安久不習慣在別人的地盤上酣睡,原打算在椅子上坐一晚,但她心裡對梅久有愧。便沒有再堅持。安久放鬆精神,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梅久。目前安久佔據絕對的主導權,她能夠壓制住梅久潛意識裡對身體的控制。也能夠說放就放,而梅久則陷入了完全的被動境地。安久不知到自己的精神力到了什麼境界,只知道在壓制梅久的過程中自己的精神力越來越強大,感知亦越來越敏銳。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發展,結果多半是會像啟長老所說,強大的精神力會吞噬弱小。而她,已經失去了必爭的心思。梅久發現自己能動了,便脫掉潮溼的外衣,哆哆嗦嗦的鑽到被子裡。等到整個身體感覺到暖意,梅久才能夠思考,&ldo;我覺得你不太對勁。&rdo;沒有等到安久的回答,她繼續道,&ldo;你以前從不會考慮我的想法。&rdo;安久不語,她揣測梅久還不知道經脈毀了意味著什麼,否則應該不會表現這麼平靜。梅久不曾明說要入控鶴軍,但她曾經的想法和猶豫都顯示出這種心思。但在試煉之後,梅久的逃避讓安久以為她放棄了,誰想她醒來之後竟然還有這種想法。儘管安久告訴自己,是梅久自己放棄了選擇的機會,可當梅久惦念梅嫣然的時候,她還是遏制不住心中萌生做錯事情的念頭。安久忽然翻身下c黃,梅久還以為又有人偷襲,不料她開啟窗子,靜靜站在那裡吹風。外面大雪紛紛落下,對面屋子窗戶大開,一個人背光而立,光線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形。院子裡光線交錯,安久能清晰看見他帶著一半鬼面的臉。他抱臂倚靠在窗邊,看見安久卻不曾打招呼,只靜靜的盯著院中開始泛白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是楚定江。安久覺得此人有些意思。控鶴軍中靠執行任務的多少來升職,楚定江如此年輕,正常情況下就算全年無休的執行任務也未必能混到今日的位置,但他幸運的趕上個好時機。一個不夠格的人突然一躍成為神武軍的頭領,定然遭到嚴重的排擠孤立,而這一次試煉遭遇的打擊,於他的處境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安久想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事實永遠比想象殘酷。因為事先沒料到竟有人如此大規模的襲擊控鶴軍,所以楚定江執行此次任務時帶了許多追隨他的人,這些人基本大多都折在了古剎之中,僅存人數與那些反對他人數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誰也不能想象,他現在基本是在孤軍奮戰,獨自一個人面對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巨大壓力。夜色深濃,廊上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搖晃晃,雪越來越密。北上的路上。樓小舞一行人狼狽不堪。他們一出汴京便遭到了追殺,護衛拼死掩護樓小舞和莫思歸離開,早已折損殆盡。&ldo;還有四五里路。打馬轉眼就到。&rdo;樓小舞像是安慰自己。她奮力揮鞭,&ldo;駕!&rdo;馬匹吃痛,在風雪裡狂奔。莫思歸往下扯了扯斗篷,揮鞭跟上。一小會功夫,兩人便瞧見了樓莊高大的山門。&ldo;幸好只遭到一次伏擊,若有第二次,我們恐怕要交代在路上。&rdo;莫思歸總算鬆了口氣。樓小舞也心有餘悸,&ldo;是啊。&rdo;樓府依山勢而建的莊子,濃墨似的夜色裡兩扇巨門矗立,門前沒有點燈籠。看起來死氣沉沉。馬還在飛奔,樓小舞吹了一個響哨。待兩人在門下停下時,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張女人臉探了出來。她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面色蒼白如紙,眼瞼卻潮紅,兩頰亦泛著不自然的桃花色,看上去如同新繪製的面具一樣,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