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還是四娘知禮。&rdo;靈犀笑著領她過去。梅亭竹走到馬車前,微微蹲身,&ldo;老夫人。&rdo;老夫人撩開簾子,看了靈犀一眼,&ldo;還不快扶四娘起來!&rdo;靈犀伸手去扶,梅亭竹已徑自站直身,&ldo;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只是家裡門小,不能容馬車透過,委屈老夫人下車家了。&rdo;(未完待續……) 我來了,你知道嗎車內伸出一隻白皙的手,靈犀將自己的小臂遞上去。老夫人一身墨綠色褙子襯得面板瑩白透亮,秀美的面容上僅僅眼角處有點魚尾紋,乍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與梅亭竹站在一起竟是看不出兩人是祖孫。進了屋內,老夫人環視一圈,頗為感慨,&ldo;梅氏竟已敗落至此。&rdo;梅亭竹倒了一杯水捧給她,&ldo;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們都有迎接這一天的準備。&rdo;&ldo;老夫人為何而來?&rdo;梅亭竹見靈犀意欲反駁,打斷她道,&ldo;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心裡對老夫人的身份都有數,梅氏如今倒了,老夫人也應當回到原本的位置去,富貴的時候尚且不能一條心,現在就能了?&rdo;&ldo;四姑娘一向聰慧。&rdo;老夫人並沒有半點被道破秘密的尷尬,淡然道,&ldo;嫁入梅氏,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也是一生最痛苦的事情。&rdo;她未嫁入梅氏之前曾是龍武衛成員之一,身邊的女暗衛一個個被放到龍榻上成為皇帝的求羽化登仙的爐鼎,她以為自己也要一輩子沉淪在這種黑暗的深淵,永遠不見天日,然而命運讓她看見了一絲光明‐‐皇帝把她賜給梅氏做嫡長房的續絃。如果沒有希望,就不會更絕望。就是這一絲虛偽的光明讓她獲得重生,同時又陷落另一個深淵,經歷一個更痛苦更煎熬的人生。老夫人想到這些,眉間微蹙,語調一如方才那般平靜緩慢,&ldo;每個人都有不能說出口的心緒,你不必問我來意,我敢用我死去的女兒的賭誓,不會做任何危害梅氏的事。&rdo;大房的這位老夫人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般孤冷,而是從她唯一的親生女兒死後才突然改變。若說她最在乎什麼。肯定是那個女兒,既然她可以敢這樣說,那就不會有假。&ldo;梅氏雖然敗落,但是供得起老夫人,河西貧窮,老夫人還是回京養老吧。&rdo;梅亭竹道。老夫人笑笑,&ldo;我今日能來認親,是心裡還存著這情分,我是大房的老夫人,哪怕大房已經死絕。去留還不至於要二房的小輩來安排。你說是嗎?&rdo;&ldo;老夫人說的有理。&rdo;梅亭竹回以一笑,&ldo;老夫人若是有需要,可是隨時來找我,眼下二房的事情由我做主。&rdo;老夫人理了理袖口,&ldo;那就請四姑娘在河西給老身找個住處了。&rdo;梅亭竹點頭,&ldo;這是小事,武縣令把附近十九戶屋舍都劃給梅氏了,有兩間屋子空著,老夫人不嫌棄就住那裡吧。&rdo;&ldo;好。&rdo;老夫人看都沒看便痛快應了。反正再苦也苦不過曾經風餐露宿,再富貴也富貴不過在梅氏獨佔一島。梅亭竹本是為了解毒才帶領族人到河西縣尋莫思歸,但是到了這裡之後,她動了留在這裡心思。在汴京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整天要擔心聖上是不是又想起他們,河西縣天地廣闊,雖然比不上汴京,但活的自在。如今安久掌握了河西縣的一千自衛軍兵權。如果梅氏從現在開始介入……遼國上京。密室裡面,一束月光從屋頂照入,正落在一個黑衣男子腳前。他坐在輪椅上。得體的衣褲勾勒出修長的身形,長髮未扎束,散落在寬肩之上,半張銀色的面具緊密的扣在面板上,反射淡淡冷光,勾勒出修韌的側臉線條,整個人透出一種冷肅的味道。&ldo;國師,陛下已經派人進了河西。&rdo;黑暗裡影影綽綽還有一個人影,正弓著身報告耶律權蒼的動作,&ldo;那人曾是梅氏長房老夫人,也就是安久姑娘的祖母。&rdo;那人從不違背蕭撤的意思,但是心裡不明白,國師這樣的天縱奇才難道不應該把心思放在大事上?為什麼會執著的想要得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陌生女子?蕭撤膝上放著一本書,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修長,一頁一頁的翻著破舊的紙張。&ldo;她長得什麼模樣?&rdo;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