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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精神力消耗迅速,渾身盡是疲憊,臟腑難以負荷,上次對抗蕭澈留下的傷復發,整個人像被掏空一般,只想倒頭就睡,但是她還想問問梅如焰,關於楚定江的訊息。梅如焰是耶律權蒼的女人,說的話有一定可信度。她剛剛轉身,看見一個未死絕的鬼騎忽然抬手。那手臂上正是綁著一支大型的爆弩。以這支弩的威力,如果真有箭的話,頃刻便能毀了整個糧倉,連附近的兵器庫都要受到波及。安久正要張弓,卻看見樓小舞爬起來用剛剛拆掉爆弩之箭刺進弩膛。楚定江說,守營事小,保命重要。在他心裡,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抵得過她的性命,務必要活著,不許親身涉險。可是安久來不及想其他辦法。幾乎是出自本能的調動了全身的力量,若光影一般衝過去一把抓住樓小舞,帶向旁邊。沖天的光芒乍起,一下子把兩人的身影吞噬其中。所有人都覺得腳下地動山搖,距離十丈之內的人均未能倖免,一時間血ròu橫飛,又如雨搬紛紛落下。眼中的天地歸於純白。安久覺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只是她還遺憾沒有看見楚定江。大宋軍隊一鼓作氣。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捷報連連。汴京朝堂上又因糧糙供給的問題開始一輪爭辯。按照規矩,發兵權在樞密院,凌子嶽毫無預兆的攻打遼國,屬於私自發兵!是死罪!皇帝震怒。怒得卻不是凌子嶽私自發兵,而是朝堂上那些生怕遼國緩過勁來開始報復的朝臣。&ldo;你!你!你!&rdo;皇帝指著那幾個反對繼續作戰的大臣,&ldo;只要你們幾個能保證替朕奪回燕雲十六州,朕立刻下旨讓凌子嶽回朝受審!&rdo;大殿內鴉雀無聲。皇帝冷笑。&ldo;不能就管好自己的嘴!朕既然敢封凌子嶽為三路統帥,就敢容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do;皇帝恨不能御駕親征,做皇子的時候就已經窩囊夠了。這次有機會就絕不能放過。若是凌子嶽真的篡了江山,那也是他命不好,技不如人!不過也是時候捧出一個可以牽制凌子嶽的人了,他目光掃過底下的朝臣,在華容添身上頓了頓。&ldo;朕聽聞河西縣護城衛此番為守河北大營立下汗馬功勞,帶去的兩百軍士死傷慘重,令人敬佩。&rdo;皇帝看向華容添,&ldo;這河西縣令武令元乃是華卿家的門生吧?&rdo;華容添出列,躬身道,&ldo;回聖上,正是。&rdo;&ldo;不錯。&rdo;皇帝讚道。一聲簡單的讚許,所有人知道,華氏又將起來了。……戰事開始三個月後,遼國派使臣前往汴京議和。其實遼國並非無力抵抗,大宋軍隊積弱已久,不是一下子就能變成精銳之師,只是遼國皇帝病重,國師生死未卜,北院大王被囚,無人約束部落首領,個個都野心勃勃,整個遼國的內政變得岌岌可危。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耶律權蒼昏迷不醒。遼宋交界。莫思歸躺在一片深糙中搖著扇子,一派閒散的樣子。在他身旁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所有的陽光似乎都被這個人的容顏吸引,縱使此般狼狽,也絲毫無損其色。莫思歸再看見這張臉,覺得恍如隔世。幾年前,一個叫顧驚鴻的人求他取心頭血,幾年之後,一個和顧驚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被他取血。&ldo;神醫。&rdo;耶律競烈道,&ldo;驚鴻,也曾如我這般痛苦嗎?&rdo;不知是因為將死言善,還是因莫思歸瞞住心頭血中有毒之事,一向行事殘暴性情乖戾的耶律競烈對他說話很是和善。耶律權蒼命不久矣,莫思歸仍舊高興不起來,聞言搖扇子的手一頓,&ldo;他?比你可痛苦多了,死的也更慘,臉都毀的不成樣子了,還死在了仇人劍下。&rdo;顧驚鴻明知道取了心血之後完全不可能是耶律權蒼和耶律凰吾的對手,但還是去刺殺他們,他的目的不是殺死誰,而是要讓那些人親眼看見他們費盡心機養了二十多年的藥人已經被毀了!他毀的是自己,毀得卻是他們的希望。耶律競烈本是想臨死之際找些許安慰,誰料這人專門往人傷口上撒鹽,這大概就是報應吧,他扯了扯嘴角,&ldo;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的那個女子,叫樓明月吧?&rdo;莫思歸臉色沉了下來。&ldo;一生愛一瓢飲,也是疏狂,也認真。&rdo;耶律競烈笑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刺得莫思歸體無完膚,&ldo;你早就應該明白自己這一生除了她不會再愛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就算陰陽相隔也不至於如今悔不當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