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頁

楊紅把手放在水裡浸了一會兒,又把陳大齡遞過來的牙膏擦了一些,真的不疼了,就笑著說:&ldo;你還懂得這些婆婆經呀?&rdo;陳大齡說:&ldo;上山下鄉時從那些農村婆婆那裡學來的,不過她們連牙膏都買不起的,只把手浸在水缸裡。用牙膏是我摸索出來的。你坐呀,別站在那裡。&rdo;楊紅就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聽陳大齡講他以前的經歷。陳大齡講一段,楊紅就追問:&ldo;還有呢?&rdo;陳大齡忍不住笑著說:&ldo;你就像個孩子,聽一個故事,就催著講吓一個。&rdo;原來陳大齡的父母都是搞音樂的,父親拉提琴,母親彈鋼琴。不過&ldo;文化大革命&rdo;中,父親被趕到鄉下去勞動改造,後來就死在那裡。陳大齡從cha隊落戶的地方考上大學,讀完了就分在h大。弟弟陳勇也讀的h大,現在在英文系教書。只不過弟弟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而陳大齡還是單身。講了一會兒,楊紅問陳大齡:&ldo;你那天拉的那個怪好聽的是個什麼曲子呀?&rdo;陳大齡自嘲地說:&ldo;我拉了好多曲子呢,我以為個個都好聽,原來只一個好聽啊?&rdo;楊紅臉一紅,說:&ldo;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一個特別好聽的。&rdo;然後就把她自己聽那個曲子時在心裡幻畫出來的景色描繪了一番。陳大齡聽著聽著,突然把碗放下,說:&ldo;我拉幾個,你告訴我是哪個。&rdo;說完就拿出提琴,調了弦,想了想,就先拉一個跟楊紅的描繪不同的曲子。楊紅聽了一會兒,覺得不像她上次聽到的那首,就說:&ldo;好像不是這個。&rdo;陳大齡說:&ldo;你要閉著眼聽才行的,你看著我的臉,什麼好音樂都變得難聽了。&rdo;楊紅想反駁一下,但又不好意思誇獎他的外貌,就依他說的,閉上眼。陳大齡拉了另一首曲子,楊紅一聽就覺得是上次聽到過的那首,不等他拉完,就睜開眼,說:&ldo;就是這首。&rdo;陳大齡也不吃麵了,只一個勁兒地問:&ldo;你聽過這個曲子的?&rdo;&ldo;那天聽你拉過的。&rdo;&ldo;那你知道這是什麼曲子?&rdo;&ldo;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嘛。&rdo;&ldo;你學過提琴?&rdo;&ldo;沒有。&rdo;&ldo;那你父母是搞音樂的?&rdo;&ldo;不是。怎麼啦?&rdo;陳大齡笑著說:&ldo;那你不得了,太有音樂天賦了,而且音樂語彙跟陳剛、何佔豪可以一比了。&rdo;楊紅見他又是&ldo;天賦&rdo;,又是&ldo;語彙&rdo;的,有點搞糊塗了:&ldo;我不懂你在說什麼。&rdo;陳大齡說:&ldo;你不知道麼?這個曲子是陳剛、何佔豪寫的小提琴協奏曲《梁祝》裡面的《化蝶》一段啊。&rdo;6陳大齡解釋說:&ldo;《化蝶》一段講的是梁祝死後,化為蝴蝶,翩翩起舞,從此不分離。你心裡想到的那些景色,基本上就是作曲人想要表現的意境。&rdo;然後嘆口氣說,&ldo;我現在是沒有這個本事了,一拉琴,很多精力都放在指法、弓法上去了,不能潛心體會曲子要表現的東西。&rdo;楊紅見他這麼懊喪,就安慰他:&ldo;你不體會曲子要表現的東西,怎麼會拉得這麼好呢?你拉不出曲子要表現的東西,我又怎麼能看到作曲家要表現的東西呢?&rdo;陳大齡笑起來:&ldo;讓我先把我們的姓名寫在紙上,免得我們兩個這麼互相吹捧,飄飄然起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rdo;楊紅不好意思地說:&ldo;其實我也是胡思亂想出來的,有時,同一首曲子,我在不同的時候聽,可以想到不同的東西。&rdo;陳大齡說:&ldo;那是因為你天性就跟那些優美的音樂相通,有些人,生來就是詩情畫意,多愁善感的,內心就是一首詩,所以聽到跟自己性情相通的音樂或者讀到類似的詩詞,就會引起共鳴。你是不是特別容易被一些悽美的音樂和詩歌打動?比如蘇軾的&lso;十年生死兩茫茫&rso;之類的?&rdo;楊紅驚得目瞪口呆,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父母談論一篇紀念週總理的文章,文章的題目叫做&ldo;料得日後斷腸時,定是年年一月八&rdo;,父親說這個題目是套的蘇軾的《江城子》裡面的一句。陳大齡看楊紅愣在那裡,就說:&ldo;音樂比詩歌更容易引起共鳴,因為詩歌還有個識字的問題,而音樂沒有。音樂的語彙是天生就懂的,雖然也可以學,但終究不像自己悟出來的自然。像你這樣多愁善感的女孩,最容易被哀婉的音樂打動,因為你們心底,有一種很深的憂患意識。遇到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