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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廊上觀雨,不一會兒,小沙彌便領著一名蒼色衣袍的男子過來,油紙傘擋住了他的容貌,但是長身玉姿,廣袖輕甩,說不出的飄逸瀟灑。男子上了走廊,收起油紙傘,露出一張白皙俊美的面容,卻原來只是個少年,一襲蒼色廣袖大袍,漂亮的臉上處處精緻,便是連藏在眉尾的淡褐色小痣都顯得規矩而乾淨,尤其是他望過來的眼神,只需瞧上一眼,便道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加純淨之人了。雨幕為背景,這樣一個純淨如雪的少年,縱然比不上顧翛的龍姿鳳章,也比不上寧溫氣質出塵,卻是能令世間萬物都覺得自身汙穢。少年正欲給對面讓出房間的兩人作揖致謝,一抬眼卻怔住。後續之透水白(1)少年瞧見了負手而立的顧翛,神情歡喜的正欲上前喚&ldo;大兄&rdo;,但轉而想到母親交代在人前不能如此叫喚,便壓抑著歡喜的情緒,憋了半晌,俊俏的臉漲紅,也沒能說出半個字來。在顧然心裡,顧翛是他的大兄,遇見大兄卻要裝作不認識,不喚大兄,又能喚什麼呢?然而這形容落在旁人眼裡,還道是羞澀。&ldo;阿然,你怎麼在這裡?&rdo;顧翛笑問道,其實他想問,母親怎麼捨得這個寶貝疙瘩獨自跑出來轉悠了。&ldo;大……母親說讓我外出遊學,若是見著你……我的意思是,令慈說,若是見著你……其實是,我母親讓我外出遊學,令慈說讓我見著你,便與你說,讓你尋一尋弟弟,哦,是你弟弟……&rdo;顧然顛三倒四的說完這番話,中衣都溼透了。這老實的孩子平日從不說半句謊言,這回被逼著說謊,他也自知輕重,自然是順了白蘇的意思,只是,是個人都能看出這話是假話,可憐的孩子帶著滿腔的罪惡感說完,一抬頭卻發現和尚和小沙彌都已經離開了。&ldo;大兄。&rdo;顧然赧然的湊上來輕聲喚道。&ldo;你從政陽過來?&rdo;顧翛平時顯得冷峻刻薄了些,其實心裡對兩個弟弟還是十分疼愛的,尤其是父母在世人眼中是已死之人,就註定了兩個弟弟不能用真實的身份生活,所以身為兄長,顧翛認為自己有責任保護他們不受傷害。&ldo;是。我出來前,父親發了好大的火。&rdo;顧然有些不安的抓著自己的袖口,道,&ldo;上回因我與弟弟私自跑出去,似乎是在客棧裡被人瞧見了,之後便有謠言傳出,說,說母親沒死,還改嫁給了福緣客棧的老闆,說母親……&rdo;說白蘇什麼,不用顧然說下去也能想象的到。約莫都是說她不貞,夫君為她而死,她卻轉身就嫁了旁人。顧翛猜測,以自己父親的名望,大約輿論已經出現一邊倒的情形了,各種侮ru的言語加諸在母親身上,只有如此,父親那樣一個淡漠的人才會動怒。&ldo;放心吧,此事父親會解決的,你這是要到哪裡去遊學?可想好了路線?&rdo;顧翛問道。提到出來遊學這件事,顧翛純澈的眼睛亮亮的,&ldo;父親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果真如此,這一路上見聞頗長見識。至於路線……我想先去尚京瞧瞧。&rdo;顧翛看了顧然一眼,以他的姿容和很傻很天真的勁頭,若是到了尚京那種地方,指不定就給哪個權貴哄去當孌寵去了。顧翛對這呆頭呆腦的弟弟很瞭解,他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最多隻曉得男人應該娶妻,至於男人和男人之間,他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想了一下,顧翛才道,&ldo;待雨停後我便返回尚京,你同我一併回去,去看一看,再與我一起離開,三日可夠?&rdo;&ldo;如此甚好。&rdo;顧然也發覺這一路走了,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走出姜國,且又是一個人,即便暗中有人保護,心中也難免不安。&ldo;如此,你且進屋歇著吧。&rdo;顧翛丟下這句話,便轉身朝寧溫的屋裡去。方才顧然一出現,向顧翛打招呼時,寧溫就悄悄退回了屋內。顧翛明知道寧溫吃醋的可能性極小,可還是忍不住有些期待。屋內,寧溫跪坐在窗邊幾前,白皙修長的手中握著一卷經書靜靜看著,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顧翛,復又垂頭繼續看。&ldo;看來雨天留客,最早也要到明日過後才能走了。&rdo;顧翛說的還是天氣晴好的情形下,否則剛下完雨,路上泥濘不堪,肯定是車馬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