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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之咸池劫13顧府的車隊遲遲不曾進城,直到鎮國公的壽宴過五日之後,城內的賓客都散的差不多了,顧連州和白蘇兩人則輕裝簡行,乘著帶有沈府標誌的馬車進城。馬車中顧連州垂眸靜思。白蘇瞭解顧連州,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神態,便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大手,輕聲喚道,&ldo;夫君。&rdo;這樣執手時,手心的溫度相互融合,白蘇如風過竹林的聲音也讓人極為安心,顧連州反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一代驕子,也有會緊張會害怕的時候啊鎮國公與顧連州父子幾十年關係都十分冷漠,但畢竟是血親,而且鎮國公整日的把他這個出色的兒子掛在嘴邊,以兒子為榮……這些,顧連州一直都知道,但是疏遠了許多年的父子關係,令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同父親相處了。從顧連州五歲開始,他的生活中就只有一個師或,師或死後,他便只能孤身一人,自保尚且勉強,難過之時也曾想過回家,可是叫他如何面對取代他母親的政陽公主?又怎麼能夠允許自己每日喚她為母親?當初顧連州決意隱居之時,也猶豫過要不要告訴鎮國公實情,卻最終作罷,得知他扶棺泣血,後又以近古稀之年親自率軍攻打寧國,心不可謂不疼。&ldo;無礙。&rdo;顧連州道。馬車入城已經有一會兒了,白蘇算算時間也快到了,便伸手給顧連州理了理衣衫,然後為他梳頭,白蘇梳頭的手很是輕緩舒適,她一邊梳著一邊輕聲道,&ldo;夫君,公公許是要生你的氣呢,但父子之間,縱使再有嫌隙,也終歸是血脈相連,公公心中其實十分疼愛你這個兒子,若是他老人家生氣,你就軟言幾句,別太冷漠了。&rdo;詐死之事,瞞著鎮國公十幾年,也讓他傷心了十幾年,若是得知真相,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白蘇知道,顧連州心中比任何人都清醒,只不過為人太冷漠,又不善於表達,就恐怕面上做不到,白蘇提醒是提醒了,到時候難免還得從中周旋。白蘇伸手給顧連州挽發。十幾年間,顧連州的發一直都是白蘇挽的,起初她死活學不會,顧連州便也不梳頭,成日裡只用一根帛帶系起,夫妻之間連挽發這樣怡情的小事都不能做成的話,也就不是白蘇了,她一天到晚把顧翛的頭髮拆了綁上,再拆再綁,顧翛小時候可沒少受折騰,終究還是讓她給學會了。不出片刻,顧連州的發已經整齊的在頭頂結成一個髻,白蘇用從幾下的小屜中取出一條白綸,將髮髻綸上。白蘇含笑看著顧連州整齊的頭髮,自豪道,&ldo;嗯,我的手藝見長。&rdo;話音方落,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外固的聲音激動萬分,&ldo;主公,鎮國公府到了。&rdo;固原就是鎮國公手下的暗衛,保護並同時向鎮國公回稟顧連州的情況,當年在石城保護顧連州不利,又加之顧連州刻意的恩威並施,固自那以後便只效忠於顧連州,與鎮國公斷了聯絡。而鎮國公則以為固他們是在石城一戰中死了。十幾年不曾回政陽,固心中激動且忐忑,已經做好了老主子知道事情真相時,拿劍劈了他,畢竟,早年鎮國公做將軍時,暴脾氣是出了名的。白蘇為顧連州戴上斗笠,道,&ldo;夫君你呀,無需想什麼法子進門,你只要到門口時,抬起這斗笠,衝門房一笑,那傾國傾城之色,惑陽城,迷蔡下,定然無人會攔著。&rdo;顧連州好氣又好笑,輕斥道,&ldo;你當自家夫君是什麼人了&rdo;白蘇戴上冪蘺,黑紗垂於周身,與顧連州攜手下了馬車。雖是如此說著,但顧連州到門口時,當真是抬起了斗笠,那門房一瞧見顧連州的臉,頓時僵立在原地,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鎮國公府的門房是個古稀老人,亦是當年隨著鎮國公征戰沙場的戰士,自然不會像士族那些人沉迷美色,而是,他再國公府做了幾十年的門房,對自家的幾位公子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縱然顧連州回來的次數寥寥可數,但一般人見了他,都很難忘記罷。顧連州攜白蘇入府有一會兒,門房才激動的跌跌撞撞,往鎮國公那裡跑去。彼時,鎮國公正拉著顧翛下棋,旁邊圍著幾個顧氏子弟,從姿容到才學,皆是不錯的人才,然而顧翛一襲玄袍坐在一群人中,便如玉石於瓦礫之間,讓鎮國公看的心中歡喜。&ldo;國公國公&rdo;門房不顧禮儀的衝了進來,屋內一群貴族子弟還未曾反應過來,竟讓一個古稀老人直直的衝到了鎮國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