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清冽直入脾肺,白蘇深深的呼吸幾口氣,卻見隔壁房間冒出霧氣,緊接著是一股濃濃的藥香。白蘇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門前,裡面傳來寧溫的咳嗽聲。嘩啦一聲推開門,白蘇裹著被子擠了進去,見他正親自給自己煮藥,撇撇嘴道,&ldo;昨晚如此英姿颯慡,我還道寧溫公子果真是仙人,原來也會染風寒。&rdo;與媯芷混在一起久了,白蘇偶爾也喜歡說些毒言毒語。&ldo;為何不叫奴僕來煮?&rdo;白蘇蹲下身,看著他墨髮披散的俊俏模樣,&ldo;不會是從前有人在藥裡下春/藥,想佔你便宜吧?&rdo;寧溫怔了怔,臉色一紅,轉移話題,&ldo;一會兒我便令人把香蓉帶過來,食已備好,不過須得溫一溫。&rdo;白蘇張張嘴,她也不過是隨便一說,竟猜中了?烤魚遁逃法烤魚遁逃法白蘇裹著被子往前湊了湊,&ldo;噯,有沒有得逞?&rdo;寧溫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ldo;啊?男人還是女人?&rdo;白蘇深深的佩服此人,多少公卿權貴都沒能得手,一個小小的奴隸居然爬上了他的塌,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ldo;女人。&rdo;寧溫垂眸,目光中陰晴不定,火光映著他略顯蒼白的臉,&ldo;我殺了她。&rdo;那個令他破了童子身的寧國賤奴,是他親手殺的第一個人。那年他才十五歲。從他懂事起,便知道身邊的人看的目光帶著痴迷,這為他帶來不少好處,至少吃穿用度極好,他們服侍的也盡心盡力,然而自他十二歲後,他們便開始蠢蠢欲動,甚至連從寧國帶過來的舊人,也都處心積慮的想爬上他的c黃榻。&ldo;你呀,從裡到外都是一個禍水&rdo;白蘇扁扁嘴,對比寧溫來說,什麼妺喜、褒姒,也不過是一笑傾城罷了,寧溫除了容色惑人,本身還是一個陰謀家。寧溫笑望著她,&ldo;你言辭越發犀利了。你曾說過:人生天地,忽如行客。然我怎麼覺得,人生如此漫長?&rdo;藥沸了,寧溫伸手去抓藥罐的的耳,白蘇不做聲,看著他端下滾沸的藥,倒在碗中,白皙的手指被燙出赤紅的印記。他伸手要端起藥碗的時候,白蘇伸手拍了他下手,&ldo;很燙你不覺得燙?&rdo;&ldo;我早就感覺不到了。&rdo;寧溫端起藥,如飲水般灌了下去,&ldo;以前寧國的時候常常受傷,巫不能出面保護,他們便用藥去了我的感知,再受傷就不會痛了。&rdo;&ldo;那做那事的時候&rdo;有沒有快感白蘇忽然意識與一個陌生男人談論這個問題實在太豪放,連忙把下半句吞了下去。這個寧溫太溫柔,總是會令人一不小心便失去防備,白蘇暗暗警惕。&ldo;什麼事?&rdo;寧溫似乎一時不曾反應過來,俊顏因為起了燒,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白蘇頭搖的像撥浪鼓,&ldo;沒事,我想到你身上常帶紫雲膏的,拿出來。&rdo;寧溫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交給她。白蘇挑起一塊藥膏,暗道,你不是對我使美男計麼,看我的美人計&ldo;伸出手。&rdo;白蘇聲音中有些嗔怪的意味。寧溫怔了一下,乖乖伸出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赤紅的印記,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白蘇把紫雲膏細細摸在燙傷的地方。他僅能看見她的頭頂和白皙的額頭,可以想象,長睫下掩蓋的眸子是認真而專注的,寧溫面上不由得浮起一抹歡愉的笑意,然而當初桃花林裡她絕望的眼神陡然浮出,心中一緊,想抓住她纖細如蔥白的手,卻又有些猶豫。他嫉妒顧連州,同樣是姿容不凡,可那個人能幸運的讓世人敬仰,奉為聖人,而他即便再有才華再有手段,也依舊是任人欺ru。縱然因為自己的手段,保住了一時清白,可難道他這一輩子只能因此而掙扎?顧連州已經得到的夠多,不需要白素錦上添花。&ldo;素兒。&rdo;寧溫哽了哽,看著白蘇的眼神有些不安,&ldo;你恨我嗎?恨我入骨嗎?&rdo;白蘇抹完藥膏,不答反問,&ldo;楚辰和齊姬所行之事是你指使嗎?&rdo;寧溫搖搖頭,溫潤的面上有一瞬的遲疑,但終究還是照實說了,&ldo;不是,但我知曉他們對你不利,卻未阻止。&rdo;&ldo;我說過,往事已矣,於我來說,我們只是陌路,你囚禁我在此處又有何意義?&rdo;白蘇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怨恨這個人,他手下的楚辰,一次圍殺讓她在生死邊緣轉了一大圈,還有齊姬,兩次輕輕淺淺的動作,便幾乎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