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香蓉?&rdo;白蘇聽見異動,轉過頭,便看見一襲白衣躬身上車。那張如玉的容顏依舊溫潤,噙著一抹淺笑,宛如別來已久的朋友,&ldo;素兒。&rdo;白蘇皺著眉,看著這樣的寧溫,她忽然想到一句話‐‐披著羊皮的狼。白蘇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對他這種作為並未有什麼惡感,只是在他的謀算之中,將她的夫主陷於險地,雖可以理解,但是不可原諒&ldo;素兒,你都猜到了吧?&rdo;寧溫在榻上坐下,靜靜看著她,不曾有進一步的舉動。白蘇坐起身來,盯著他宛如一汪清水的眼眸,淡淡道,&ldo;素後知後覺,遠遠比不上公子,否則,也不能落到你手裡。&rdo;與她隔花掩霧的眸子相對,寧溫忽然道,&ldo;素兒,我與你相處半載,從未發現你竟如此引人。&rdo;他乍然一笑,猶若陽春三月。馬車再次行了起來,白蘇穩住身子,也不問任何話,這明顯的是劫人,而他這次沒有選擇殺人滅口也許是對她有了興趣。&ldo;你想過去北疆與顧連州一道赴死,可是?&rdo;寧溫溫潤的聲音有些緊繃。白蘇垂下頭,默不做聲,是想過去北疆了,不過是同生,而非共死。&ldo;我怎麼能讓你去送死。&rdo;寧溫撫上她瑩白的臉頰,聲音柔和,&ldo;我說過,不會傷你,也不會讓你置身險地。&rdo;夫主,保佑我夫主,保佑我對於寧溫的心意,白蘇沒什麼好說的,雖然她厭惡這種被控制的感覺,但無疑,因為他對她還有還麼一絲興趣,所以她現在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屍體。&ldo;你說,若是雍國人都知道你於我,顧連州還會要你嗎?&rdo;寧溫坐在火爐前,盯著快要沸的水,聲音疑惑,似是很想知道答案。白蘇心中一緊,但面上從容依舊,&ldo;他不要我又如何,素並非必須要依附他人生存。&rdo;寧溫拎下水壺,姿態優雅的將沸水衝進茶盞中,然後飛快的把茶盞中的沖茶水濾到甕裡。白蘇微微一怔,她從未見過這般洗茶的方法,也許縱然別有滋味,可那盞中是沸水啊他不覺得燙嗎?待到壺中的水稍稍冷卻,寧溫才再次把水緩緩注入茶盞。被熱水燙熟的茶葉變了顏色,呈現出一種極不正常的嫩黃。寧溫端了一杯給她,白蘇看見他三根手指上有燙紅的痕跡,不動聲色的接過茶。白蘇嚐了一口,苦澀,但是香氣發揮到了最高點,而這香氣中並沒有熟過頭的味道,可見他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是呢,他一向很會掌握時機。&ldo;素兒。&rdo;寧溫只飲了一口,便放下茶盞,那宛如含了春花曉月的眸子看向白蘇,&ldo;我不行嗎?顧連州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rdo;寧溫這般姿容之人,一旦深情起來,少有女子能逃過他的溫柔,白蘇沒有沉醉,因為她心裡有一個俊朗與他不相上下的男人,便沒有那麼容易被吸引。&ldo;公子說笑了。&rdo;白蘇從榻上起來,跪坐在幾前,明明是更靠近,卻令人覺得她已遠離,&ldo;上次聽說公子在城西郊外有一別苑,不知素可有幸見識一番。&rdo;既然不能逃脫,自己選擇一個囚禁的地點也好。寧溫燦然一笑,貝齒如玉,對著車外吩咐道,&ldo;去靜園。&rdo;出了城門,行了兩刻便到了。寧溫站在車下,向白蘇伸出手來。白蘇沒有拒絕,她向來都很識時務,惹怒綁匪除了能表現純潔天真之外,什麼也好處也沒有。靜園在山腳下,背靠萬丈高山,面臨清溪,此處雖然距離尚京城很近,卻如隱世一般,正是白蘇理想的地方,只是眼前並非理想之人罷了。這個園子不大,比她的清園只多了幾間房舍,院子顯得窄小了些,不過出了門便是自然美景,院子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院中有一株兩人合抱的梧桐樹,厚厚的落葉鋪滿地面,踩上去腳下軟軟的,彷彿走在雲端。&ldo;進來吧。&rdo;寧溫站在廊下,雙眸熠熠生輝,像個準備獻寶的孩子。夕陽梧桐,一襲白衣。他這個樣子實在太能唬人了白蘇飛快的垂眸,隨著著他走進主廳。廳中佈置很簡潔,卻很雅緻,處處透著寧溫一般的柔和與優雅。&ldo;旁邊有幾間寢房,你可去隨便挑一間來住,不過你若是不小心挑到了我的房間,那就只好與我一起住。&rdo;寧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