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攻猛打之下,陸離的防守似乎有些吃力,劍招似乎也出現了漏洞,公孫輟一喜,用盡全力將長戟向對方腹部刺去。馬上的陸離竟還有工夫冷笑一聲,身子微微一側,長劍順著戟身劃過,碰撞出火花。咔嚓一聲,長戟柄從中間裂開,而陸離的劍卻未停止,直指向公孫輟的心口。&ldo;奶奶個熊&rdo;他立刻發現了對方只是故意賣個破綻,好誘他出招,毀他兵器。公孫輟在馬上向後仰,滑到馬的另一側,半吊在馬上,他這閃避動作卻正中了陸離下懷。公孫輟還未騰出手來,只覺握著馬韁的手一輕,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墜馬,他雙腿意識的加緊馬腹,馬兒吃緊,狂奔起來,縱然公孫輟雙腿力大,卻還是被甩下馬背。雍軍一見主將得勝,喊殺聲震耳欲聾,一時間城樓之上的戰鼓大作,這便似一個訊號,雍軍衝殺向北魏軍隊。&ldo;擺陣&rdo;北魏副將大喝。原本被攻的措手不及的北魏軍聽見這一聲令,頓時顯得有秩序多了,漸漸圍攏成一個圓狀,將雍軍圍在中央。北魏軍比雍軍人數多四五倍,這樣的圍困便像是一個牢籠。兩軍廝殺膠著,眼看雍軍漸漸落於下風,被困在中央計程車兵逐漸被圍殺。正在此時,城樓上一聲戰鼓突兀的響起,它似是帶著千鈞之力,每響一下,都讓人憂心會不會把鼓敲碎了。&ldo;陸,陸離&rdo;北魏軍中有人忽然驚叫一聲。明知道戰場上不可分心,可是這一聲驚叫傳來,眾人還是忍不住往城樓上看去。城樓之上,一襲玄色鎧甲,墨髮凌亂隨意的在頭上揪起個髮髻,那劍眉入鬢,面部線條如刀刻一般,冷硬,俊朗。鼓聲帶著陸離侵略式的殺伐之氣,覆蓋全場。陣中央的面具人,目光淡淡從城樓上掠過,大喝一聲,&ldo;擺陣&rdo;那聲音淡漠沉穩,這一聲高喝,如平靜的滄海之上陡然掀起一個巨。殺意激盪的鼓聲和著主將的沉穩,令雍軍氣勢迸發,飛快的組成一個錐形,帶著銳不可當的之勢衝破包圍。北魏軍尚處在這變故的震驚之中,一時反應遲鈍,被雍軍如切豆腐一般切開一條血路。&ldo;那是何人?&rdo;北魏大將軍一直盯著城樓上的陸離,問道。謀士卻明白他問的是場上廝殺那人,便答道,&ldo;不知,不曾聽說雍國有與陸離身形相仿的名將。&rdo;那人的氣勢,若說他是籍籍手機之輩,任誰也不能相信啊&ldo;他雖用兵嫻熟,氣勢逼人,但身上殺伐之氣不重,可見並非久經沙場之人,派斥候,查查今次一同前來的雍將有哪些。&rdo;北魏大將軍目光,從城樓上的陸離轉移到沙場之上領兵之人,冷冷道,&ldo;退兵。&rdo;&ldo;將軍&rdo;身邊副將急道,&ldo;我軍二十萬雄兵,還會輸給他區區十萬不成&rdo;謀士道,&ldo;姬副將,對方攻心之策使得好啊,我軍軍心不穩,便是有四十萬,也是為人魚ròu。&rdo;姬副將看著場上形勢,重重一嘆,大聲道,&ldo;退兵&rdo;城樓上,陸離看著如潮水退卻的北魏軍,丟下手中鼓槌,重重靠在城樓之上,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狂放嘶啞,低沉猶如在胸腔共鳴的聲音,久久迴盪在石城上空。誰都聽出了他笑聲中有傷口。陸離再赴沙場,卻是攻打舊國的主將,而與他對壘的是自己族中的叔父。陸氏五代鐵血將軍的威名便毀在他這樣一個叛國賊子手中。北魏皇帝並未因此將陸氏滅門,反而重用陸氏武將,他的叔父陸敘便是如此被提拔上來,可是這並不代表皇上信任陸家,相反的,他或許更多的是忌憚。如果,這次叔父敗在他手中,那麼陸氏一門就完了。陸離凝視城樓下滾滾煙塵,卻敏銳的察覺身邊有人靠近。他轉過頭,一物陡然迎面砸過來,他飛快的伸手接住‐‐是一隻銀色面具。陸離目光從面具上移開,落到幾步之遙同樣的一襲玄色鎧甲上。那人宛如耀眼的太陽,無論在哪裡都能照亮一切黑暗,即便是穿著如此暗沉的顏色,也掩不去他身上的光華,反而愈發的肅然穩重,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依舊帶著淡漠與嚴肅,菱形的嘴唇微抿,黑髮有絲許散亂,但是比起陸離來卻要好的多。&ldo;你這般從容的姿態,倒像上戰場之人是我一般。&rdo;陸離聲音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