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前面的親衛唰唰的圍攏上了,長戈指著那殺豬漢子,車隊也停滯下來。那漢子面黑虯髯,身著麻布衣,腳踏木屐,衝著圍觀計程車子們吼道,&ldo;看甚麼看都是這個災星害的七王生死未卜,如今我大雍無人領兵,可惜老子一刀沒能殺的了這娘們&rdo;這些日,尚京的傳言無人不知,殺豬漢子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騷動起來。&ldo;對,這昭德公主必是個災星這幾個月來,我雍國屢起災禍,必是她帶來的&rdo;忽的有人附和。這種巧合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尤其,雍國還是個崇尚巫國家,信蒼天信鬼神,這種思想已經根植到骨頭裡,即便是士子也無不開始懷疑。不一會,群情激憤起來。&ldo;滾回去&rdo;那殺豬漢子見自己得到認同,愈發的兇悍起來,全然不懼面前的長戈。這些親衛都是寧國陪嫁過來的,寧國人生性恬淡,縱然他們是百裡挑一的兵卒,對雍國人骨子裡的血性都有幾分懼怕,再說,他們也不敢一入城便殺人,一時間場面僵持起來。馬車被憤怒的人群包圍,那架勢直是恨不能將這個僅有十六歲的女子拽出車來,立刻火焚了。白蘇站在景春樓上俯視街上情形,不禁看了顧連州一眼。他垂著眼睫,眸光盯著馬車周圍的混亂,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的飲著茶。白蘇暗歎,他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的發生了吧。&ldo;殺了妖孽&rdo;不知是誰吼出一聲。激憤的人群頓時變得瘋狂起來,哪裡還知道輕重,各種鈍器夾帶著呼呼風聲朝馬車砸去,縱使馬車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也被砸凹下去幾個坑。幸好這四匹白馬都是經過馴養的,雖開始騷動不安,卻再馭夫的駕馭之下沒有失控。侍婢們的哭號聲夾雜在一片混亂之中,顯得尤為無助。&ldo;不許哭&rdo;馬車中傳來一聲嬌叱,那聲音帶著吳地的嬌軟柔美,卻極具氣勢。那群侍婢聽見昭德公主的命令,緊緊閉住嘴巴,是不是傳來嗚咽的聲音,卻是沒有人大聲哭泣了。白蘇抿唇看著這一幕,眸光微動。&ldo;退避&rdo;這一聲長嘯,夾雜在清脆的馬蹄聲中,顯得尤為突兀。一匹黑色駿馬疾馳如電,那馬上一襲玄色鎧甲,英姿勃發,看不清容顏,然而隨著他過來的便是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在這殺氣之下,人們彷彿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有人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人群迅速的分開一條道路,駿馬在儀仗隊前嘶鳴一聲,揚起前蹄,由閃電似地速度,竟然急急剎住。陸離英俊的面容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他冷如冰鋒的目光掃視全場,除了馬蹄的聲音,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聲響。陸離翻身下馬,衝馬車叉手道,&ldo;公主受驚了,陛下國事繁忙特令丞相前來接駕,丞相年事已高,行步緩慢,還請公主見諒&rdo;&ldo;陸少卿客氣了,行吧。&rdo;昭德公主溫軟且貴氣的聲音緩緩傳出來。陸離抬頭看著薄綃上投映的嬌美側面,心道,這公主連照面都沒有一個,便認出了他的身份,卻是比她那軟弱無能的父皇強上百倍。共浴共浴白蘇站在窗邊,將一切都收入眼中。這一場鬧劇,定然是有人想挑起寧國的怒火。雍國眼下四面楚歌,昭德公主在雍國受ru,若是寧國再趁機發起戰火,無疑是雪上加霜,這一切對誰最有利?北魏,諸小國,甚至寧國主戰之人,均有肯能。&ldo;回吧。&rdo;顧連州輕輕捏了捏白蘇的手。白蘇這才意識到,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呢,當下低了頭,任由他牽著出了房間。顧連州一出現在大廳中,那些正在熱烈討論計程車子們頓時沒了聲音,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崇敬和目眩神迷。但當他們見到盛傳不近女色的聖人居然牽著一個女姬,頓時張大了嘴巴,瞬時間,幾百雙眼睛唰唰的轉移到了白蘇身上。白蘇一襲淡青色廣袖曲裾,青螺眉黛,三千青絲用一隻玉簪在腰際挽起一個墮馬髻,烏黑如泉的長髮蕩在修長雪白的脖頸之間,清秀小巧的臉略顯蒼白,如羽扇般低垂的眼睫在臥蠶處投下暗影。她雖算不得絕色,然而淡煙輕霧般得氣質,站在顧連州身邊居然沒有被掩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