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當初,我便是被你這副形容給騙了。&rdo;顧連州忽然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氣息若有若無的噴灑在耳廓,白蘇倏地紅了臉。原本只是清秀的容顏,卻因為這一層血色,變得明豔起來。顧連州聲音略帶笑意,&ldo;明明是隻狐狸,卻總學兔子。&rdo;訪陸府訪陸府他這般明朗的笑容,溫和的語氣,白蘇不禁想對以往的作為懺悔了。&ldo;這些日,我不會再進宮了,你從今日開始便到清風殿伴讀吧。&rdo;顧連州道。白蘇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果然是太子出事了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絲毫不落的落進了顧連州眼中,他道,&ldo;想必你昨晚便猜到了吧。&rdo;白蘇老實的點點頭。&ldo;昨日傳來訊息,七王遇刺,生死未卜,倒是射殺了一個刺客,那刺客是太子府上劍客。&rdo;顧連州聲音淡淡。白蘇倒是不曾被這個訊息驚到,反而有點奇怪,顧連州怎麼會對她一個姬妾說起這些。太子劉熙素有賢名,又如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刺殺正奔赴戰場的七王就算他怕七王歷經此戰之後名聲會勝過他去,但事情有輕重緩急,劉熙畢竟不是個蠢人,否則,顧連州也不會選擇扶持他。&ldo;夫主這是在試探妾?&rdo;白蘇道。試探她還有沒有別的隱瞞身份?奸細或者別有圖謀?顧連州側過頭,看見她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肅然,唇角微微勾起。這個女姬啊,在認真的時候,任何事情都入不了她眼了,即便方才還是被他容貌所惑,此刻卻絲毫沒有迷茫,一雙隔花掩霧的眸子,也能顯得極認真。此刻顧連州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何她執意用計,卻連他也騙了。她專注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恐怕很難被分心吧,更何況是被仇恨充斥的心。得到這個結果,顧連州心中的鬱結稍稍紓解一星半點。&ldo;回吧,今日約了陸離,你也一併去吧。&rdo;顧連州說完,便轉身往回走。白蘇瞪著眼,看著顧連州從容優雅的背影,越發肯定他是在故意捉弄能不能不去啊?白蘇苦著臉,她早先連番捅下簍子,從今日開始,便要開始收拾了嗎?自作孽不可活真真是一句至理名言顧連州令人將馬車駛進來,兩人這便即刻去了陸府。白蘇好不容易讓顧連州的心裡舒服點,也不想因此事拂逆他,更何況,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早晚都是要面對的,便也就默默的跟著他去了。下了馬車,白蘇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比成妝院也大不了多少的府邸,進了大門便能看見主屋,主屋兩側有幾間低矮的房舍,整個院子中只有方才看門的那個佝僂老人,除此之外,沒有一個侍婢僕從。不大的院子中,還開闢出一塊小菜園,種植的東西都已經收了,只凌亂的堆了幾堆蘿蔔葉子。&ldo;顧少師&rdo;偏房中走出一名少年,一襲墨紫色的華服錦袍,顯得與這個院子極不合襯。那少年目光落在白蘇身上時,陡然變了顏色,卻因顧連州在場,不便發作,但那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白蘇目光淡淡,她也早就認出了陸揚,這廝如今見了她恨不得抽筋剝骨的形容,怕是上回在景春樓花園與珍女私會的時候,已經得知城外劫車之事是她所為。&ldo;德均來了?&rdo;陸離的聲音從主廳中傳出,聲未落,人便大步走了出來。那張稜角分明略顯剛硬的臉,本是帶著難得的放鬆,卻再看見白蘇那一刻,頓時緊繃,周身殺氣驟然迸發。白蘇看著他那雙凌厲如冰鋒的黑眸,禁不住膽寒,勉力控制自己的雙腿,好歹沒有出現兩股戰戰的慘況,然那面上卻是還算從容,彷彿得罪他的人是顧連州而不是她。&ldo;真是不簡單。&rdo;顧連州原本聽起來有些淡漠的清貴聲音,此刻卻顯得無比溫暖。白蘇知道他指的是她居然能把陸氏兩兄弟都得罪的不輕。陸府統共三個人,除了一個看門的老僕,其餘兩個見到她都像見了殺父仇人一般,這也著實不容易。&ldo;好,你這婦人竟然能在陸某的殺氣之下面不改色。看在德均面上,我今日便允了你入府,但若他日相見,陸某定不會手下留情&rdo;陸離緩緩收起殺氣,磁性的聲音中殺意卻一點也沒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