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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頁

白蘇握住媯芷的手,溫暖著她的冰冷。她們是損友,從未有過如此親暱的動作,此刻做來,卻絲毫不覺得尷尬。&ldo;取酒來。&rdo;白蘇揚聲道。十二和香蓉本就站在不遠處聽遣,聽見白蘇聲音,迅速的將氈子和幾備好,放在了樹下,架上煮酒的器具,不到半刻,已然燃起爐火。白蘇拉著媯芷在鋪就的氈子上跪坐下來。十二上酒,白蘇與媯芷一人一杯,沒有問什麼話,也沒有任何客套,仰頭乾杯。&ldo;啊‐‐&rdo;白蘇嗆得眼淚直流,咂嘴道,&ldo;我懂得做一種梅花酒,待到今年梅花開了,我便做上幾十壇,等酒成,你我罪上幾日幾夜&rdo;媯芷神色淡淡,彷彿她碗中的只是白水。&ldo;不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現在也只好將就將就了&rdo;白蘇再端起一碗,與媯芷碰杯。清風殿中,顧連州放下書卷,聽著暗衛來報。&ldo;雲姬正在清園中與醫女飲酒&rdo;顧連州揉著眉心,揮揮手,&ldo;退吧。&rdo;被揍了被揍了清園之中,酒至正酣。剛開始白蘇飲這酒時,覺得辛辣刺喉,嗆得人難受,可是越喝竟然越順口。從下午一直到天色擦黑,兩人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香蓉只得點了燈籠掛在樹枝上,以供照明。&ldo;你有戀慕之人嗎?&rdo;白蘇說話已經打結,顯然有了醉意。她問出此話,卻是不曾想得到媯芷的回答,繼續道,&ldo;我呀,喜歡顧連州,喜歡到想要獨佔他&rdo;&ldo;你醉了。&rdo;媯芷淡淡打斷她的話頭。&ldo;可是我知道希望渺茫。&rdo;白蘇不理會她,繼續道,&ldo;如果不能,你會選擇放手,還是委曲求全,亦或是玉石俱焚?&rdo;媯芷握著酒碗的手一緊,幾乎要把手中的陶碗捏碎,如果,如果是燭武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後者吧。&ldo;你們退下吧。&rdo;媯芷轉頭,對十二和香蓉道。十三這時恰也回來了,迎上十二和香蓉,小聲問道,&ldo;怎麼喝起酒了?&rdo;香蓉道,&ldo;主子許是想安慰醫女,我們守著院子,別讓他人聽去了酒後胡言。&rdo;十三把一株長青植物放到了屋裡,三人便分頭守在各處。樹下,落葉紛紛揚,落在几上,酒器中,落了滿頭滿身。媯芷神色清明,冰冷的聲音中有些悵然,&ldo;我四歲那年便被送到滇南叢林,那裡是巫的成長所在&rdo;白蘇醉糊里糊塗,端起酒碗便吟道,&ldo;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rdo;吟罷,仰頭飲盡。媯芷繼續道,&ldo;滇南巫蠱甚多,當日,我中了&lso;蝶對&rso;,便自己尋了個山洞等待死亡,四歲的時候,我還不懂何為生,便已懂看淡死。但我依然害怕,便是在我彌留之際,遇見了他。&rdo;&ldo;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rdo;白蘇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給自己盛酒。媯芷垂抿了一口酒,&ldo;他的眼眸,承載了夜空,包容所以星辰,唯獨沒有光明。那時我便知道,他日後必然會成為世人敬仰的巫首。&rdo;白蘇仰著脖頸,酒水從她臉頰一直流淌到衣襟裡,&ldo;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rdo;那皎潔的月亮呦,何時可以摘取呢?因此而憂心啊,一直不曾斷絕。白蘇這般慡快的飲酒,媯芷也被感染,盛起一碗,仰頭灌了下去,辛辣入喉,猶如一股力量從喉頭處直直竄入腹中,然後連綿不絕的湧上四肢百骸。明明如月,何時可掇對於白蘇來說,顧連州就如那明月,而對於媯芷來說,曾經和燭武的感情就是不可得的明月。&ldo;無月之夜,該當如何?&rdo;媯芷扯住白蘇,一臉認真的問道。白蘇滿臉迷茫的看著她,媯芷見她是真的醉了,便知道得不出什麼答案,緩緩鬆開她纖細的手臂。白蘇歪著頭,似是還在認真思考,半晌,她一拍掌,大笑著吟道,&ldo;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do;媯芷愕然的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模樣,一個醉酒的少女,竟說出如此大智慧的話?&ldo;下雪了&rdo;白蘇仰著腦袋,跑來跑去接著雪花,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