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把門關上,帳幔緩緩垂落,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後,微涼而柔軟的手覆上他的眼。這個姿勢,靜靜的保持了許久。顧連州是貪戀她身上的氣息,默默感受。而白蘇其實一直在掙扎,心底暗暗估算了一下,以前看那些所謂戀愛中智商為零情人之間,做這個姿勢時,說&ldo;猜猜我是誰&rdo;的機率約莫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那麼她要不要也問上一問?縱然她此時分外清醒。正在她兀自糾結於問還是不問之事,忽覺腕上一緊,顧連州竟猛的伸手把她拽進懷中。白蘇沒有在他腿上坐實,只依靠著顧連州一隻手臂的力量,懸在他懷中。可她此刻沒有精力去計較這麼多,因為入眼的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一改平日生機勃勃,顯得有些憔悴,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愈發深邃,宛若亙古的神祗,一雙墨玉似的眼眸,浩瀚如海,其中含著的種種情愫,令白蘇迷惑。&ldo;你既然回來了,便再也別想離開與我同生共死吧&rdo;顧連州聲音沙啞,狠狠的將白蘇按入懷中,力道大的令她喘不過氣來。他悔了,在親眼送白蘇走的時候便已經悔了,既然她回來,他便不會再放手顧連州強橫的話語,和粗魯的動作,卻讓白蘇心中百味聚雜,有酸澀,有心疼,有雀躍,有安心最後竟混合出一種叫做&ldo;幸福&rdo;的感覺。白蘇任由他這般抱著,亦伸手環住他的腰,心中默哀:設計了好的臺詞,被搶了相擁久久,顧連州將琴拿下去,把白蘇置於腿上,含著笑意細細打量她。&ldo;你這幾日消瘦的厲害。&rdo;白蘇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迷戀道,&ldo;可是,連憂鬱憔悴都這麼攝人心魄,真是妖孽&rdo;顧連州笑聲朗朗,伸手掐了掐她白嫩的小臉,&ldo;你倒是容光煥發,有俊美公子相伴,卿歡快的緊。&rdo;白蘇越發覺得他這笑容並非純粹的愉悅,連說話也冒著一股子酸氣,心中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她的笑容剛剛浮上眼角,腰上陡然一緊,隨之便是令人膽寒的壓迫感,&ldo;寧溫碰你的時候,為何不躲?&rdo;白蘇不知道她走的那日,顧連州偷偷的看著她離開,不由怔了一下,脫口問道,&ldo;哪一次?&rdo;此話一出,白蘇只覺得那清淺的墨玉眼陡然幽深起來,清貴的聲音忽然也沉下去,&ldo;哪一次?這麼說,還有很多次?一一說來,不許有任何隱瞞&rdo;如此親密的姿勢,白蘇卻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老老實實的交代&ldo;罪狀&rdo;。聽到寧溫曾綁架她,顧連州哼聲道,&ldo;孤男寡女,你都對他做了什麼?&rdo;&ldo;你應該問他對我做了什麼否則,不明真相的群眾,會以為你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rdo;白蘇憤憤然道,話不該這麼問吧是她被綁架噯&ldo;也未可知。&rdo;顧連州冷哼一聲,他對她再瞭解不過,不僅長了一顆色心,還很有色膽,譬如現在,一邊受訓一隻手還不停的在他腰上摸來摸去。所以,以寧溫的姿容,很難說她能抵得住誘惑,不主動湊上去占人家便宜。天底下賢良的婦人多不勝數,他顧連州怎麼偏偏把心丟在了這樣一個墮落少女身上,而且是ròu包子打狗,一去不復回。&ldo;連州。&rdo;白蘇不知顧連州腹誹的這個比喻,正色看著他,道,&ldo;天下間,除了你之外,我從未想過去佔誰的便宜。&rdo;顧連州淡淡瞥了她一眼,&ldo;天下間,也除了你這婦人,能把這一番不入流的話,說得如此鄭重又冠冕堂皇。&rdo;雖是責備的話,卻帶著些許寵溺的意味,他將頭埋在白蘇頸窩裡,盡情的嗅著日思夜想的幽香,不知過了多久,才悶聲道,&ldo;日後莫要棄我。&rdo;聲音依舊是那淡漠清貴的聲音,白蘇卻能察覺出,其中的依賴和任性,就彷彿在海上遇難漂浮的人,終於上岸。&ldo;嗯。你方才搶了我的詞,我計劃了兩日,想感動你一番的呢。&rdo;白蘇對此事仍舊耿耿餘懷。&ldo;說罷。&rdo;顧連州好整以暇的等著被她感動。白蘇撇撇嘴,手指不自在的在他心口畫著圈,&ldo;還不就是說,跟你一起生死與共之類的。&rdo;顧連州拍下她的手,&ldo;青天白日,不要亂點火。&rdo;&ldo;好吧。&rdo;白蘇手指轉到地上,繼續畫圈,&ldo;可是我們倆,除非一起去殉情,否則我實在想不出怎麼會共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