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官道邊亭中的一襲白衣緩緩走了出來,顧連州黑瞳微微一顫,寬袖中的手不由握緊。白蘇從馬車中下來,走近寧溫。顧連州定定凝視著那個畫面,他天下為聘天下為聘白蘇呆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又恢復了平日的清明閒適,那雖是一雙隔花掩霧的眼眸,卻令人覺得,永遠那般清醒理智。&ldo;怎麼,素兒不說話,是覺得我姿容不如顧連州,還是默許了?&rdo;寧溫說著這般的話,可卻是坐原處,沒有絲毫要逼迫靠近的意思。白蘇淡淡笑道,&ldo;寧溫公子宛若謫仙,素一介凡俗之人,有了個連州,怎麼還敢肖想其他?&rdo;&ldo;是不敢,還是不想?&rdo;寧溫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中,溫潤流淌,無論何時何地都顯得這麼無害。可是白蘇知道,寧溫就像是一株食人花,用自己絕豔的外表吸引人靠近,一旦淪陷,便是連死,都會醉在他的容色之下。&ldo;不想。&rdo;白蘇如實回答,&ldo;即便沒有他,我亦不會對寧溫公子有任何想法。&rdo;縱然寧溫在她面前表現的溫柔而謹慎,但是白蘇不敢輕易相信,生怕一不小心便如原來的素女一般下場,惜命如她,怎麼會任由自己飛蛾撲火?寧溫心中微微刺痛,當初他殺人滅口時,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會迷戀上一顆被自己捨棄的棋子。&ldo;渡江之後,我從北魏轉向寧國。&rdo;寧溫黑羽翎般的睫毛覆蓋住眼中的情緒,聲音依舊溫潤如水,沒有任何波瀾,&ldo;在這之前,我們同行吧。&rdo;以寧溫的身份,從北魏走比從大雍更加安全,畢竟北魏和大雍正在交戰中,雍國追捕怎麼也不可能跑到北魏境內去。白蘇&ldo;嗯&rdo;了一聲,兩人便都沉默下來了。白蘇記性很好,無論是仇恨還是感情,都被牢牢的刻在心裡,寧溫一直對白蘇很溫柔,但這並不能撤去她的防備,他救過她,她很感激,但是一碼歸一般,白蘇一向都能掰的清。而寧溫,或許是出於習慣性,他面對任何人,都不會任由自己放鬆身心。然而一路無言,這兩個互相防備的人,竟都靠在車壁上沉沉睡了過去。馬車顛簸的厲害,可是寧溫卻睡的很沉,從清晨一直睡到傍晚,彷彿要把這二十餘年的覺都補上一般。白蘇也是四肢痠軟,頭腦昏昏,明顯是縱慾過度的後遺症,她中間醒過來兩回,又睡了過去。路途奔波,一行人餓了便自行吃些乾糧,有時候一日煮一次飯,有時候兩日才煮一次,劍客們也都是習慣了的,十三她們在人販手中的時候,吃的苦比這個多的多,自也覺得不算什麼。因此,倨便任由他們睡著,一直也不曾過來打擾。直到第二日傍晚時,倨才擔憂的馭馬靠近窗邊,&ldo;主公,您可要進食?&rdo;倨兩天之內問了五六回,每次都是無人應答,心中暗暗覺得,若是這次無人應答,他必須要進去檢視了。&ldo;嗯。&rdo;白蘇含糊的應了一聲。倨稍稍鬆了口氣,&ldo;主公,您和寧溫公子已兩日不曾進食,可要停下來休息進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