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時行也不在意,他本來欲隱著觀望觀望便罷了,可是這花境之主居然如此驚才絕豔,讓他覺得若不結交此人,實乃人生一大憾事。&ldo;並無命名,只是那山水景,倒是有詩相襯。&rdo;婆七又拿出一張紙,遞給繁大夫。圍觀人群中開始有人不滿了,&ldo;你這漢子,怎的問一句才說一句,若是繁大夫不問,你怕是不拿出這詩了。&rdo;婆七狠狠瞪了過去,那人聲音一噎,縮了縮脖子頓時不做聲了。這倒也難為婆七了,他本是婆氏的暗衛,雖性格豁達,卻也少與人交往,更沒做過這般高調的行為。婆七沒好氣的道,&ldo;家主說了,若是繁先生問起,便拿出這詩,若是無人問起,便罷了。&rdo;繁行時展開紙,緩聲念道,&ldo;經年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rdo;比之前面一首《將進酒》少了豪邁之情,卻多了份閒適悠然,彷彿那個滿腔豪情的人忽然看淡了世事,隱於山水之間。花境之主的形象忽然從一個博學多才之人,變成了灑脫隨性的世外高人。再仔細去看那山水之間執子思索的老者,鶴髮童顏,被霧氣繚繞,真真宛若仙人一般,不少人都有了匍匐膜拜的衝動。&ldo;我花境初開,望諸君多多照應,禮已送了,在下告辭!&rdo;婆七叉手告辭。眾人一想,反正那花境就在斜對面,總有一日能見到這個世外高人,便也不曾多留。有了山水之間這名老者的形象,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在心中有了個大概相仿的影像。顧風華隨意扇著扇子,抬眼看牆壁上的棋局,問道,&ldo;你們如何看?&rdo;陸離的棋藝也不差,不過他對這山水間的霧氣更加有興趣,想不通這水流為何可以生生不息,這霧氣又是從何處而來。他正低頭檢視,忽然發現老者面前的棋板上竟有四個字,&ldo;珍瓏棋局?&rdo;顧風華扇扇子的手一頓,也湊了過來。果不然,那棋盤上四個米粒大的字,若不仔細觀看,實在很難發覺。許多還圍攏在盆景附近計程車子聽到這個訊息,互相奔走相告。景福樓出現&ldo;珍瓏棋局&rdo;之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尚京城的大街小巷,隨之而名聲大振的便是&ldo;花境&rdo;,和神秘的花境主人。顧連州的馬車路過花境之時,稍稍減慢了速度,&ldo;花境&rdo;二字清雅卓然,旁邊的落款小字更是有意境,顧連州低聲念道,&ldo;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rdo;車內,顧風華攏著袖子盯著面前的盆景,反覆思索已經印在他腦海裡的&ldo;珍瓏棋局&rdo;。&ldo;枯木逢春&rdo;顧風華用手順著扇子上的毛,問道,&ldo;這是何樹?&rdo;顧連州慵懶的依靠在案几旁,淡淡道,&ldo;榕樹。&rdo;傳說有些年歲久遠的樹木,因枝幹蒼老、或者遭遇自然災害時,無法再延續生命,便會自行停止生命,枝幹中存留的養分會在主幹死後,抽出新的枝丫。而榕樹便是這種極有靈性的植物。但這,與珍瓏棋局有何關係?少師府的後院中,白蘇老神在在的臥再塌上,等著十二擺好飯後,才懶洋洋的在香蓉的攙扶下爬起來。她這廂閒適的厲害,卻不知外面已經被她鬧的風風雨雨,整個尚京城的文士全聚在景福樓裡,盯著她那副珍瓏棋局苦思冥想。景福樓人滿為患,於是門口的題目相應增加了一些難度,還有些答不出題的,便跑去花境大肆購買盆景鮮花,旁敲側擊的打聽花境主人的訊息。可是店內都是婆七出面僱的園丁,連掌櫃的都是外面花錢請來的,對於幕後老闆,可說是一問三不知。&ldo;小姐,今兒外頭可熱鬧呢,聽說景福樓對面開了一家賣花的,那掌櫃的一詩傾倒尚京城文人雅士呢,可跟您有一拼了。&rdo;香蓉自是不知道,那是白蘇的傑作,只當新鮮事兒講。她說的是白蘇之前的《離思》和《木蘭詞》。白蘇笑而不語,她現在抄襲抄的尤其淡定,當初還有些羞愧的心理,現在簡直是理直氣壯了。為了生存,為了達到的目標,別說只是幾首詩詞,便再卑鄙小人不要麵皮的手段,白蘇相信自己也做得到。&ldo;小姐,慧姬和吳姬來訪。&rdo;十三話音還未落,慧姬吳姬二人已經領著幾個侍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