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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點點頭,&ldo;拿紙筆。&rdo;十三不明緣由,卻飛快的將筆墨紙硯擺上了幾。白蘇攤平紙,垂眸頓了許久,終於落筆,飛快寫下一首詩: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ldo;你親自去把這首詩拿給她。&rdo;白蘇將這首《七步詩》推到十三面前。此詩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來比喻同手足骨ròu相殘,十一和她們雖不是骨ròu至親,但相互依靠扶持的感情還是有的。如此血淋淋的揭露,和沉痛不能自已的心情,讓十三看的觸目驚心。白蘇目光轉向外面正在曬茶得十二,看她笑靨妍妍,也漸漸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ldo;佛說: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rdo;十三雖不懂她為何忽然說這種話,卻也不問,只是靜靜聽著。白蘇看見十二把曬至半乾的茶兜進衣兜裡,挪放到有太陽的地方,陽光刺眼,白蘇眯著眼睛,依舊能明顯的發現,十二的雙腿比一般人看起來沉重的多。白蘇握著筆的手陡然一緊,&ldo;可我既然不能定心,便要學會狠心。&rdo;她在經歷這場生死以前,尚還存著善念。白蘇是個極護短的人,她的善心,也從來只分給親近之人,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楚辰,卻對十一心軟了。然而,這對十二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狠心?既然非要對誰狠心的話,她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十一。&ldo;去向醫女要墮胎藥。待她看完這首詩,告訴她十二曾經的慘狀。如果她痛心悔過,便在入夜時將她丟棄城北亂崗,若是她不思悔改,便先告訴她楚辰的死訊,再讓她服下墮胎藥,滅口之後,令婆七把屍體丟到齊姬院中。&rdo;白蘇的聲音漸漸蒙上一層肅殺。城北亂崗,那個地方是人間地獄啊,入夜後猛獸叢生,即便是丟進去時還是活的,也終究逃不掉被野獸啃食的結局。這也是白蘇能給十一的最後一絲仁慈,她那樣膽怯的人,若是能活著從亂崗中出來,那麼也只能是蒼天放她一條生路了。然而,十一,她也未必會有被丟到亂崗的機會。十三驚訝的看著白蘇依舊閒適的側臉,卻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是了,從前的小姐也是一派淡然,然而每臨大事之時,總會不安,總會不自覺地用手指敲擊,可是這次她下達一個殺令,卻依舊如春風和煦,平靜而淡然。白蘇站起身,走道廊下與媯芷並排而坐,一起看十二蹲在院中鋪茶。&ldo;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rdo;媯芷原本冰冷的聲音有些淡漠的意味,她聽力極佳,是以方才白蘇和十三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中。可惜了,在她還沒有拋卻這顆心的時候,就已經動了心,於是傷身痛骨。&ldo;那就將心丟棄吧。&rdo;白蘇雖不知道媯芷與燭武之間的種種,但她也猜出幾分,於是笑道,&ldo;丟不掉的就狠心,丟掉的就無心,在這個世上,這兩種人活的最長久。&rdo;媯芷瞥了她一眼,嗤笑一聲,&ldo;我沒有看錯,你果然詭詐歹毒。&rdo;步步都是給人選擇,卻是步步都在算計之中。十一的死活,其實只在她一念之間,然而她卻偏要找個合情合理的方式,讓自己心中毫無歉疚。十三將一條白綾摺好,放進袖中,走到廊上之後,還未曾開口,媯芷便道,&ldo;第一排書架左邊第三格。&rdo;拿了藥,十三站在門前遠遠的朝白蘇欠了欠身,然後轉身出門。馬車中,十三緊緊握著袖中的白綾,心中反覆對自己道:不可心軟,不可心軟十三終究是真正的古代人,她看慣了生死,比之白蘇,能更快的下定決心。城西的一個別苑,有六七名劍客看守。十三還在門口的時候,便看見十一在院中捶衣。她懷孕近四個月,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撐起粉白花青的衣裙,淺淡而文雅的色彩,襯得她雪白的面板越發晶瑩。十三微微嘆了口氣,看來,那楚辰待她是極不錯的吧。十一聞聲,抬起頭來,看見十三,聲調有些發顫,&ldo;小姐命你來的?&rdo;&ldo;是。&rdo;十三從懷中掏出那封信,遞給十一,&ldo;這是小姐給你的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