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州皺了皺眉,頭一次有了想不明白的問題,&ldo;何意?&rdo;顧風華好歹穩住了情緒,笑道,&ldo;我如今啊,覺得當初引你去白府實在是英明的決定,幸而我不曾將她佔為己有,否則,這一堆爛攤子豈不是落到我頭上?&rdo;&ldo;雞肋耳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rdo;顧連州淡淡道。他說,白蘇就像是一塊雞肋,丟棄吧,又覺得可惜,吃了吧,又覺得實在沒什麼ròu。這樣不上不下的握在手裡,也實在難受。顧風華笑而不語,他這個大兄,至今似不知情為何物呢&ldo;公子&rdo;門外,褚的聲音有些急切。&ldo;何事?&rdo;顧連州道。褚道,&ldo;回稟公子,雲姬醒了&rdo;顧連州手中的棋子&ldo;啪&rdo;的一聲掉落,聲音卻清貴從容依舊,&ldo;知道了。&rdo;昏睡了大半個月,終於醒了啊&ldo;大兄,我倦了,先休息一會兒。&rdo;顧風華說著,也不等他回答,便由侍婢服侍著下榻,穿了鞋子,衣襬綺麗的拖於身後,緩緩離去。看著滿盤的棋子,顧連州不由得攢起眉頭,棋盤上白子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只剩下背水一戰的機會。顧風華縱然棋藝大有長進,也不可能把他逼到如此地步,只是他自己的心有些亂罷了。顧風華方才故意說那些話,就是為了擾亂他罷清園中,一掃多日陰雲,上上下下一派喜氣,一群人忙進忙出。白蘇躺在榻上,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她們咋咋呼呼,險死還生的那種喜悅盈滿胸腔,不知不覺中溼了眼眶。淚水宛如決堤的洪流,不斷的沖刷著更加蒼白的小臉。半晌,白蘇才止住淚水,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ldo;哭夠了就喝水,吃藥。&rdo;白蘇艱難的撐起身子,多日不曾進食,連做這一點動作都直在顫抖。媯芷上前扶住她,一碗清水端到她面前。白蘇卻沒有喝,哇的一聲撲到媯芷懷裡,再次哭了起來。媯芷卻沒容她抒發感情,揪起她的衣領往後一拽,把水送到她嘴邊,&ldo;喝水,剛醒過來,你可是打算再哭死過去&rdo;白蘇委委屈屈的啜飲碗中的水,心裡卻因這種熟悉的媯氏風格,而湧起絲絲溫暖。&ldo;醫女,粥已經煮好了&rdo;十二笑盈盈的進屋來。白蘇看著她,彷彿一切都還如從前,什麼不幸的事情都未曾發生過,那段時間,真真如做了一場噩夢。夢中的她,表面平靜,內裡卻歇斯底里,每一步都走的驚險無比,不留退路。&ldo;都還在,真好。&rdo;白蘇喃喃道。這段時間,十二已經將恐懼淡忘不少,加之白蘇醒來的喜悅,她恢復了些往日的活潑性子,跑過來跪坐在白蘇榻前,喜極而泣,&ldo;小姐,您可醒了。&rdo;十三和香蓉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也都止不住的掉眼淚。十三放下盆子,也過來拉住白蘇的手,一邊拭淚一邊道,&ldo;真是醒了,真是醒了真像做夢似的,方才奴婢跟香蓉端水進來,都生怕剛才是我倆夢魘了。&rdo;白蘇笑著流淚,目光落到媯芷身上,&ldo;謝謝你。&rdo;媯芷清冷的眸子微顫,卻沒有說話。白蘇目光轉到十三身上,卻發現她身後站著一個俏麗的少女,圓圓的臉,笑起來兩個酒窩,很是討喜,白蘇怔了一下,詫異道,&ldo;二丫?&rdo;&ldo;小姐。&rdo;二丫應道。白蘇忙問道,&ldo;我昏睡了幾年?&rdo;十二笑道,&ldo;小姐,二丫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長的快著呢,您才睡了大半個月。&rdo;白蘇向二丫招招手,拉著她左看右看,僅僅大半個月,二丫足足長高了兩三寸,容貌也更好看了,連原本平平的胸脯,也有了凸起的小丘。白蘇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裡頭,還是平平的,連凸起的小丘都沒有。算起來,二丫比她這身子還要小兩三歲呢&ldo;唉&rdo;白蘇嘆了口氣,就她這副小身板,怎麼能讓顧連州多看一眼呢。&ldo;小姐,先漱漱口。&rdo;十二把茶碗端過來。白蘇含了口水,只聽十二又絮叨,&ldo;聽醫女說啊,小姐醒了以後啊養上兩個月,然後再陰陽調和即可大好了。&rdo;噗一口水生生噴了出來,灑了十二滿身。白蘇仰著頭,表情呆怔,&ldo;你,你說什麼?何謂陰陽調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