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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溫盯著她氤氳的眼睛,也是一怔,這不是素女怯弱中隱隱帶著執拗的目光。眼前的眸子清淺卻看不見底,猶若迷幻,緊緊吸引著他。&ldo;素兒,你變了。&rdo;寧溫道。白蘇慌忙低下頭,暗道不好,她忘了寧溫是極熟悉素女的,難道一直近距離的相視這一眼,他便發現端倪了?而她這形容,落在門口顧連州的眼中,便如含羞帶怯。隔著雨幕,顧連州握著傘柄的手,指節微微泛白。顧連州一步步走向那兩個宛如水墨畫似的人,心中沉沉的怒火已經燒到了眼眸。若不是白蘇尋到了顧連州生氣時的微妙變化,根本不會看出他此時的暗潮洶湧。白蘇看見顧連州墨玉清澈的眸子變成了深潭,一個激靈,心知必須立刻撇清關係,也不顧還下著雨,衝進了他傘中。&ldo;夫主。&rdo;白蘇揪著他的袖子,巴巴的瞅著他如雕塑似的不喜不怒的臉。顧連州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子中的怒氣卻是緩了緩,轉向寧溫道,&ldo;寧溫公子前來寒舍,德均不曾遠迎,失禮了。&rdo;&ldo;您真是客氣了,扶風不請自來,失禮在前,還請見諒。&rdo;寧溫笑的淡若清風,卻光彩奪目。&ldo;扶風。&rdo;顧風華雍容的聲音傳來。三人均回頭去看他。顧風華一襲大紅華麗背衣,整件衣服上用髮絲細的金線繡著著富貴的牡丹花,珍貴的白色半透明鮫線紋成仙鶴,手中的白色孔雀扇毛已換成了黑色鶴尾扇。一身富麗堂皇,襯著他那白膚墨髮,真真是貴氣逼人。他身邊帶著四個小廝,一個為他撐傘,兩個在他面前鋪上松木板,每走一步,這兩人便迅速的將木板前移,後面一名小廝拎起他華麗的衣襬,邁著雍容步履緩緩過來。&ldo;這雨下的本公子心中甚是不美!&rdo;顧風華一臉不慡快。白蘇抽了抽嘴角,心道,你心中不美,難道你腳邊那幾個在淋雨的小廝心中就美嗎!顧風華一點也沒錯過白蘇眼中閃過的鄙夷,他卻也不惱,笑眯眯的道,&ldo;這不是痴情不悔的白氏素女嗎?怎的貼我大兄如此之近?&rdo;顧風華此人向來喜歡火上澆油,白蘇強壓下怒火,淡淡道,&ldo;素是死過一次的人,對於前塵往事都不甚留戀了。&rdo;死過一次,他們都理解為吐血作詩的那次。&ldo;哦?&rdo;顧風華桃花眼中笑意甚濃,也不再說什麼,緩步到了廊上,這才轉身道,&ldo;雨天最合適把酒吟詩,我們幾個可都是尚京最善作詩的了,不如令一二小廝煮酒,我等賞花觀雨吟詩,三位以為如何?&rdo;顧連州可不似顧風華這般風流,若是往常,他必然是推辭的,可今日卻只是頓了一下,便應了。顧風華目光流轉在院中那三人身上,笑容越發華美。&ldo;姬可會煮酒?&rdo;顧連州問道。&ldo;只略懂。&rdo;如果在書上看過也算懂的話,白蘇做溫順狀的靠在顧連州胳膊上,&ldo;飲酒吟詩固然風雅,但是酒多傷身,若是酒後飲一杯好茶,可解酒呢。&rdo;這算不算揚長避短,白蘇不會煮酒,但她可是茶道高手。&ldo;那你便容後煮茶吧,齊姬煮酒甚佳。&rdo;顧連州轉身向顧風華身邊的小廝道,&ldo;去喚齊姬前來。&rdo;白蘇心裡微微一緊,胃裡的酸水直向上冒,直到口中也有些酸澀。靠著顧連州的身子也微微挪開了一些,心中苦笑道:白蘇啊,人家姬妾成群,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顧風華唯恐天下不亂,&ldo;大兄,你喜酒,我嗜茶,不如你這美姬就送我了,如何?&rdo;&ldo;你若真心喜歡,送你也無妨。&rdo;顧連州淡淡道。轟的一聲,白蘇腦中一片空白,連去看他說這句話時神色的力氣都沒有,只有那句‐‐你若真心喜歡,送你也無妨。顧風華本想再調笑幾句,可是對上自家大兄冷入骨髓的一瞥,只好悻悻截住到嘴邊的話。白蘇反覆想,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還是他在生氣?想的太過投入,竟沒有發現顧連州已經向前走,傘一挪開,大雨嘩嘩的澆灌在頭頂,透心涼,讓她一個冷顫,頓時清醒過來。顧連州也是走出幾步後,才發現白蘇沒有跟上,忙又轉身回來。然而,寧溫一把傘已經遮在她上方。寧溫謹守規矩,並沒有離她很近,只是站在傘外。大雨滂沱的砸在他身上,不消片刻,衣服已經被浸透,全都貼在身上,顯露出他完美的身形,烏髮粘在如玉的面頰、脖頸,卻看不出一絲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