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看到的幻象是眾生百態，他看到嬰兒降生，看到凡夫娶妻成家，看到妖物為生存而殺戮，看到有人在堂前痛哭。

等等。

有歡樂，也有悲痛。

他彷彿在看眾生的一生，無數畫面從他眼中閃過，海量的景象足以讓尋常仙人意識崩潰。

顧安不同，他正在朝妙法靈仙蛻變，起初，他還有些不適，但漸漸地，他變得輕鬆，甚至能從無窮無盡的幻象之中窺探到命數。

妙法靈仙可窺探命數，命數可形成命運，也就是說，妙法靈仙能看到絕大多數生靈的命運。

命運基於因果之上，卻又獨立形成規則。

一個人的人生與周圍環境的交集相關，不同的選擇會形成不同的人生道路，選擇就是因果，形成的道路就是命運，但不同於因果的是，命運還涉及因果之外的影響因素，例如天災地劫。

命運是基於天地規則之上，一個人一生的因果選擇。

天地飛仙、逍遙元仙都在涉及因果之道，而妙法靈仙則是鑽研命運之道。

四層！

顧安身下的懸崖崩塌，他順勢墜落而下，消失於滾滾塵土之中。

血色蒼穹之下，不斷掠過神異怨鬼的身影，雷雲翻騰，雲上隱約可見龐大如山脈的惡鬼身影。

足足過去兩個時辰，這片天地方才恢復平靜，可天地間的靈氣也變得稀薄。

海邊，石碑周圍的九大神異鬼王皆是鬆了一口氣。

異象總算結束了，而且這個過程裡他們並沒有遭遇襲擊。

或許真是天地規則暴動，並非有強敵來襲。

神異界主打坐在半空中，閉著眼睛，眉頭緊皺。

他的神識不斷掃視神異界內的各方天地，每一寸土地都被他查過，可始終沒有察覺到異常，連他這位界主都不清楚靈氣下沉後去了哪裡。

這讓他心裡很不安，他感覺自己對神異界失去掌控力。

即便真的只是天地規則暴動，這背後也定然藏著原因，而他不得而知。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向下方的九大神異鬼王，眼神閃爍。

莫非是這些傢伙得罪了誰，對方在警告他？

……

浩浩塵土內，顧安打坐在地上，壽命結界沒有隔絕塵土，但塵土無法近他身，他整個人散發著七彩霞光，額頭上的金紋依舊趁著金色虹光，好似一隻眼睛懸浮在他額頭前。

他的靈魂已經蛻變成為妙法仙魂，只要魂魄在，肉身滅了也能恢復，這就是妙法靈仙的強大之處。

不過妙法靈仙依舊有天命，代表著壽命有大限，窺探命運大道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許久。

他緩緩睜開眼睛，額頭上的金紋閃爍，跟著將虛幻的太初神目收入金紋之中。

這條金紋讓他看起來更具神性。

他還無法將其收入體內，除非用法術掩蓋。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就留著了，反正有萬物形氣訣在，別人也休想看破他的太初神目。

顧安調出屬性面板，壽命只剩下兩百二十多萬年。

壽命結界的消耗太多了！

顧安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來，扭頭看去。

他已經瞧見天無常的身影，他當即施展九極陰陽身，化為暗紫色魔影，他將壽命結界取消。

他一步便出現在天無常身後。

此刻，天無常還在跟其他神異鬼王議論剛才的異象，他前方的鬼王們突然瞪大眼睛。

他剛注意到這一點，一隻手跟著落在他的肩膀上。

其他八尊神異鬼王立即跳開，與顧安保持距離。

神異界主同樣看向顧安，眉頭緊皺，他的神識無法穿過九極陰陽身，這讓他對顧安的忌憚達到。

顧安朝神異界主丟去壽命探查，只能看到境界。

所有神魂異鬼都與此石碑有因果聯絡，他們的力量都會匯聚於這座石碑內。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一名神異鬼王沉聲問道，語氣緊張。

顧安沒有回答他，而是開口問道：“將天無常的力量取出來，否則爾等一同盡數湮滅。”

此言一出，眾神異鬼王臉色大變，看向他的目光充滿驚怒之色。

神異界主臉色陰沉，緊緊盯著顧安。

顧安也不急，等待他抉擇，正好讓天無常感受一下絕望。

這傢伙之前那麼壓迫顧安的兩位徒兒，直接誅殺，太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