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徒開放,單單是基礎功能就夠季覺琢磨上幾個月的。
大師級的強溫反應釜,對他這樣的新手而言,實在是太過奢侈了。而更奢侈的,就是葉教授早就預先處理完畢的報廢品、下腳料和垃圾。
就算是垃圾,那也是大師用剩下的垃圾,就算報廢,其中大多數也都是強度或者功能不符合要求或者是出現了什麼瑕疵,被果斷毀壞之後廢棄了。
對著典籍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後,季覺悲哀的發現:這些丟在倉庫裡的‘垃圾’,真要是完好狀態下拿到市面上去,自己這種窮逼恐怕賣血賣腎都搞不到一套來。>>
但往好處想,等自己將來真走狗屎運了成為了大師,那豈不是隨便賣個廢品都足夠胡吃海喝多少年的?
一想到這裡,他就再一次動力十足。
想想學貸,想想崖城這些年的狗屎就業環境,想想物價,想想小綿羊每天要吃的白切雞,他就已經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趴在爐子上面了。
有這麼好的條件,有這麼奢侈的配置,再不努努力的話,那就真的要遭天譴了!
嘭!
一陣悶響之後,葉純從沙發上抬頭,看著季覺灰頭土臉的樣子,嘆了口氣,又收回視線,毫不意外。
光是今天一下午,就已經報廢了不下幾十次了。
鍊金術師的工作是個精細活兒,對靈質的消耗並不嚴重,可奈何季覺這種純萌新幾個小時就失敗這麼多次,整個人都快要被抽乾了。
咬牙套上了防火服,拿著鉗子從熔爐裡把那一塊銅片捏出來,等冷卻之後,他才發現問題的所在……實際上和他大多數失敗一模一樣。
靈質衝突。
以靈質在金屬中擬造迴路和銘刻上善徽記,是個技術活兒。
失去了昨天水晶球裡絕對隔絕的理論環境之後,在實操裡,就會問題百出,每個細節都是坑,一不注意,全盤皆輸。
自我的意志、靈質的控制乃至情緒的起伏都必須在範圍內,而且要保持絕對的穩定和專注,更重要的是,懂得處理材料的物性變化和不同的狀況。
這是純粹水磨工夫的經驗活兒,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要是能抽出來就好了。”
季覺癱在沙發上,疲憊嘆息。
“啊?”葉純不解。
“我是說,要是能在靈質衝突之前,把其他的靈質或者雜質給抽出來就好了。”季覺說:“這樣的話,也不用那麼麻煩了。”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豬話?”葉純都不知道該不該笑了。
“很難嗎?”
“……”
葉純嘆了口氣,爬起來,重新拿起了小黑板,扶了扶平光眼鏡之後,嚴肅的說道:“首先,你要搞明白,靈質是一種很複雜多變的東西,雖然性質大體上相同,但各種主要分類也差不多有幾百種,每種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豬還大。
理論裡絕對精純、不存在衝突的靈質幾乎都來自於時砂,不是你現在這個層級可以惦記的東西。
其次,即便是絕對精純的靈質,在經過物性干涉和處理之後,也會出現不同的變化。
就像是你調好了顏料,拿筆沾著畫在畫布上,你在落筆之前,就要明白不同色彩和筆觸融合之後帶來的後果,而不是一筆畫完之後後悔,想要從畫布上把剛剛那一筆上的每一滴松節油和每一個顏料的分子重新剝下來。
想要在靈質融合材料之後再抽出,需要的控制力之離譜,不能說完全沒有理論上的可能,但實際操作起來完全是做夢。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當代的大宗師·天爐,也未必做得到。”
在放下小黑板之前,她最後做出結論:“與其惦記這個,不如做夢讓聯邦每個人給你一塊錢,你就能一夜暴富來的更現實。”
“這麼……離譜嗎?”
季覺目瞪口呆,努力的,想要保持平靜。
不是吃驚於其中的難度,而是驚駭於剛剛的發現……倘若只是將發生反應的靈質從載體中剝離出來就如此困難的話,那麼,自己在被龍血侵蝕完了之後,居然還能恢復原本的樣子,豈不是和時光倒流一樣的離譜?
他緩緩低頭,看向手錶,手錶依舊滴答運轉著,彷彿永無休止。
能夠在自己快要孽化之後,精準的剝離了所有的孽化結構和部分,而且毫無後患讓他恢復原狀……它又是什麼東西?
怪不得聞姐發現自己能逆轉孽化之後,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