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高歌一曲。
只可惜,總有呱噪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
“我操,大哥輕點,輕點,我的手,這玩意兒會感染嗎?”
“說真的,老兄,沒必要,真沒必要!”
“吃了幾個菜啊,玩這麼大?”
“你現在跑還來得及,安全域性的人我看厲害到批爆,帶頭的那個又強又漂亮胸還大,聽我的,你鬥不過她的!”
“你不會真圖我鉤子吧?別啊,哥,我這個人一害怕就會拉褲襠的,真的,哦哦哦,我快憋不住了……”
“怎麼還玩觸手的,兄弟,你口味好重!”
明明麻醉藥足夠這個傢伙一覺睡到明天,可偏偏不到十來分鐘,又驚醒了。
此刻,無數從天而降的畸變靈質糾纏,化為巨樹,將他糾纏在其中,就像是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
再然後,數之不盡的血色靈質,盡數沒入了季覺的身體之內!
足以讓常人在瞬間孽化的海量畸變靈質,竟然只是令他從夢中驚醒,僅僅這一份無與倫比的畸變耐受性,便足以同超拔位階的天選者等同!
“不愧是居然能夠從潮焰之災中倖存的受咒者!”
勞倫斯推了推被血色染紅的眼鏡,沙啞讚歎:“季覺,你果然是萬中無一的災厄之器!你,無可挑剔!”
“啊對對對。”季覺無語凝噎,狼狽點頭:“賣鉤子也行,哥,我活好不粘人,留我一條狗命吧,求求了。”
勞倫斯的笑容一滯。
前言收回。
唯獨這張嘴,是真他媽的煩人!
咔!
那一瞬間,隨著勞倫斯的揮手,那無數遊絲編制而成的詭異巨樹驟然暴漲,在海量靈質的質變和灌輸裡,季覺被吞沒其中,再發不出聲音來。
宛如墜落一樣。
自恍惚中,被無窮的猩紅所吞沒。
最後所聽見的,是遠方傳來的轟鳴。
宛若機車引擎的巨響。
轟!!!
當牆壁分崩離析,無數煙塵飛昇而起。
勞倫斯苦心孤詣所編制而成的現實隔斷,竟然在那一騎的衝擊之下,被從正面,鑿開了一個大洞!
近乎燒化的輪胎在碾過了破碎的花壇和磚石,留下漆黑的焦痕。
最後刺耳的聲音裡,戛然而止。
那個纖細高挑的身影終於從機車上起身。
“不必,這裡交給我,你們不用管。”
她對電話另一頭的下屬下達指令:“小童沒有獨立作戰能力,先去支援老張,安然的話,自由行動就好。
查清楚每一個支點,把所有渦植術留下的寄生蟲,全都拔掉!”
就這樣,掛掉了手機。
向前。
“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飯。”
她冷眼瞥著那個曾經好心向自己提供線索的男人,面無表情:“還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了這麼大的事情啊。”
“您這是哪裡的話,我可是在濟慈醫院待了六年多了,比您還要早個五年多呢。”勞倫斯推了推眼鏡,破碎的面孔上浮現笑容:“來的真快……可惜,已經晚了。”
話音剛落的瞬間,那如樹一般的詭異巨物再震。
近乎覆蓋天穹的龐大冠蓋,居然,再度擴大,而無數蠕動的血色靈質之中,數之不盡的光芒閃現,仿若繁花!
在希望醫院所提供的資料裡,勞倫斯在渦植術這種沒有多少潛力可挖掘的秘儀之中深耕經年,推陳出新,幾乎完成了全新的突破。
早在帝國花月慘案時,他就表現出了廣域級的範圍干涉,將整個城鎮都籠罩在渦植術的範圍內,完成批次化的孽化和異變。
此刻那些被血渴症菌株所篡奪汲取而來的畸變靈質,從巨樹中井噴而出,幾乎隱隱將大半個北山區都籠罩在內!
絕望、痛苦、悲鳴、哭喊、麻木……
無以計數的哀鳴再度響起。
這便是這麼多年以來,他藏身在崖城,從暗中所汲取蒐集的素材,血渴症的菌株寄生蟲從逝者身上所掠取的成果!
甚至更多,就來自於這一座濟慈醫院之內……
太可笑了,也太有趣了。
勞倫斯甚至忍不住想要鼓掌,這樣的戲碼,不論看多少次都看不膩。
缺少醫生,缺少藥物,缺少裝置,缺少錢財,甚至就連血漿都無法提供……缺少一切想要活下去所必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