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扯下了那一片巨大鬆垮到令人目瞪口呆的褲衩給丟回給了它的主人,旁邊的季覺都傻了,他來來回回進出那麼多次,還特麼以為是老頭兒的背心呢!
然後,就看到老太太反手……又給掛上了!
看的季覺不由得比劃了個大拇指,
實在是,堅韌不拔!
“阿叔,疼的話只能吃止疼藥,你這個是風溼哦,還有痛風,手術也只能治標的啦,少喝酒少喝湯,清淡一些嘛。”
“傷口有發炎的跡象,跟家屬溝通一下,要避免化膿,還是得換藥……貴幾塊錢總比截肢好,好好把情況溝通到位。”
“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伴隨著隱隱的聲音,低沉的腳步聲走到了門口,是個撐著柺杖的醫生,腿上還打著支架。在悶熱的天裡,額頭上一層薄薄的汗,可神情卻彷彿永恆和煦溫柔,挨個察看了老伯和阿姨的狀況之後,最後看向了最裡面的季覺。
翻開床位的病例看了一圈之後,又伸手按壓了一下他身上的淤青和背上漸漸癒合的燒傷痕跡,滿意點頭:“恢復的不錯,運氣也好,沒有急性腎衰竭和神經損傷,再觀察兩天,調整一下內分泌和激素。”
“按時吃藥就好。”
他揮了揮手,有護士上來將制式紙袋放在季覺手裡。
“啊?”
季覺懵了一下,低頭看向手裡的紙袋:“早上沒有這個藥啊。”
“甲鈷胺,營養神經,補充維生素b的。”
醫生推了一下眼鏡,微笑:“促進神經癒合。”
就在傾斜的紙袋裡,兩顆加起來還沒小拇指甲蓋一半大的藥片滾落在了季覺的手中,色澤暗紅,聞起來就像是一般的藥一樣難聞,帶著苦味。
“我有點怕苦誒。”
季覺猶豫了一下:“現在就要吃?”
護士遞上了一杯溫水,勸道:“晚上還有一道,按時服藥才好得快。”
季覺沉默。
低頭看著掌心,那兩粒沾了汗水之後隱約有些發粘的藥片,還有其中燃燒著的,隱約猩紅。乃至,眼前從剛才就一直不斷彈出的腕錶彈窗。
【檢測到外部活躍畸變靈質,警告,檢測到大型活躍畸變源,孽化風險逐步上升中,警告,檢測到未知畸變體,警告,警告,警告,警告……】
警告警告,一天到晚都警告。
你他媽的倒是幫我報個警啊!
季覺嘆了口氣,正想說話,可卻不由得望向了門口,愣在原地。
“鋒哥?什麼時候來的?”
可惜,並沒有什麼鋒哥。
醫生和護士回過頭,門口除了空氣和一條迎風招展的大褲衩之外,空無一物。
壞訊息,這次再沒有神兵天降了。
好訊息,爺有神兵!
季覺另一隻手已經從枕頭下面拔出了手槍,對準了醫生的腦門,不假思索的擼開保險之後,用盡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和力氣,扣動扳機。
轟鳴聲自剎那間迸發,重疊,噴薄的槍焰舞動擴散,稍縱即逝,但又自巨響中延綿。
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季覺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頭了。
可也沒工夫再管。
在開槍的瞬間,他就已經從病床上飛身而起,向後躍出,後背砸碎了窗戶之後,從四樓向下墜落。
四樓,十二米,下面還有個停電瓶車的車棚。
運氣好點的話不會當場死掉。
只要不死,自己就能趴在電瓶車上跑路。
再不濟,把事情鬧大,對方也要投鼠忌……
忌什麼來著?
撲面而來的風裡,他的腦子空空蕩蕩,忽然卡殼把後面忘了。
因為墜落,戛然而止!
季覺倒掛在了半空之中,手裡抓著一把槍口燒紅的手槍,狼狽的掙扎,卻無法掙脫……那一條纏繞在腳腕上的詭異觸鬚。
再然後,另一隻觸鬚從窗戶裡面伸出,纏住了右腳。
再然後,是雙手。
甚至懶得從他手裡奪走那一把空膛擊發只有撞針咔咔作響的手槍。
就這樣,輕柔的,緩慢的,小心翼翼的,將他拽回了病房裡。
放在了床上。
一片死寂裡,彷彿連呼吸聲都消失了,只有周圍床位上的人和護士們,用空洞洞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宛若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