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思索之中,陳行舟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阿帛告訴我,你一分錢都沒有要。
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勸他把那筆錢捐了,多行善事。
你是個好朋友,世上難得的好朋友。”
他說:“這件事,就按你說得來。”
遞到季覺手裡的,只有一張紙,如此輕薄,可模樣和抬頭卻如此熟悉,彷彿在哪裡見到過。
那是兩張檔案。
一張是捐款單,現金捐款四十六億四千一百餘萬聯邦幣,有零有整。
另一張是股份代持和出售的委託,超過數十家公司的股份,其中不乏大熱的上市公司,乃至諸多寶貴資產。
全部都委託給崇光教會代持,拋售,所得一切錢款,盡數用於慈善工作。
而令季覺目瞪口呆的是,捐款單和委託書的落款。
不是陳玉帛,也不是陳行舟。
是季覺……
等等?!
激,季,jue,覺?
他瞪大眼睛,湊近了,仔細端詳,反覆確認,許久,依舊一頭霧水。
然後,便看到了陳行舟最後遞上來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徽章。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鐵片胸針,毫無靈質波動,上面銘刻了崇光教會的標記,同時加了三層金邊,背後刻著季覺的名字。
最後刻印以輝光之靈的印記作為防偽。
這是崇光教會為大額捐贈者所提供的唯一答謝,同時,也是名利場上萬金難求甚至難得一見的真正奢侈品。
因為只有真正為慈善事業捐贈超過數十億,因此而拯救無數的病痛、困苦和絕境的人,才能夠從崇光教會的手中得到這一徽章。
不能售賣,也無法轉讓,等季覺去世之後,還會有人專門登門來收回,供奉在中央聖所的善行之牆上。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貨真價實全世界都認證的‘好人證’!
只要戴著這個,季覺到哪兒都能橫著走,就算是去了中土,去了帝國之後,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看到他胸前的徽章,也都會低頭問候,歡迎光臨。
甚至直接走進總督府裡拍著總督的禿頭跟他說我覺得你最近有些事兒做的差了,總督也只會陪著笑承認,您說得對。
明面上它並不具備任何的效力,可真正的影響力,卻早已經涵蓋了各個方面。
沒有誰會厭惡一個積德行善的好人。
也沒有誰會發自內心的對一個佩戴崇善徽章的人有所不滿和不敬。
從此之後,季覺就是崇光教會里有實名認證的善行者了!
從今天開始起……
“來之前,我跟長老說了你的事。”
陳行舟微微一笑,“長老說謝謝你,想請你有空一聚,以後,你永遠是崇光教會的座上賓客了,不論去哪裡,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季覺抬頭,看向遠處人群中被環繞著的長老。
蒼老的長者回眸,望向季覺時,再度頷首。
眼神洋溢著發自內心的親和和讚賞。
“可為什麼是我呢?”
呆滯之中,季覺疑惑發問:“真想要捐的話,用自己的名字不好麼?”
“是我的話,就算捐了,也不會有這種待遇的。”
陳行舟自嘲一笑,“主教跟我說,想要堂堂正正的有所結果,捐錢是沒用的,問我以後能不能多行善事,我做不到。
恐怕這輩子我都是做髒活兒的命了,可至少阿帛可以乾乾淨淨的活……”
他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看著他:
“謝謝你,季覺。”
“九家慈善醫院都因你的捐款引進了新的裝置,接下來,崇光教會會拿這筆錢,在整個海州推廣新的疫苗接種。那些股份會被崇光教會長期持有,所賺取的一切分紅,會給更多無法負擔的人提供長期血液透析。”
他說:“從今往後,你永遠是崇光教會的朋友了。”
“……”
季覺沉默,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徽章。
僅僅是一週不到的庇護,竟然換來了如此龐大的報償,儘管他從未曾想過將這一筆錢據為己有,就算是陳行舟主動給自己,他也不會要。
但此刻,他卻依然為陳行舟的這一份饋贈而歡呼雀躍,打心底的感到愉快。
只是,如此龐大的一筆捐贈,背後又隱藏什麼價格呢?
這算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