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對了。”
‘小安’微笑:“不愧是季覺哥。”
“都說了,別叫那個稱呼了。”
季覺煩躁的吐出了最後的耐心,抬起了手,右手之中,空空蕩蕩,可在房間的吊頂、牆壁、地板之下的黑暗裡,卻有一個又一個塑膠炸藥的紅點亮起。
整個房間,早已經變成了季覺的陷阱和十死無生的絕地。
可他設想過無數的情況,唯獨沒想到,居然會用在這種地方。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所以,請你考慮清楚再回答——”
季覺最後發問,再不掩飾眼瞳之中的肅冷與殺意,“我的朋友,小安,究竟去哪兒了!”
“唔?我明明說過了啊,我是小安啊。”
少年歪頭看著他,滿懷著欽佩和讚賞,鼓掌輕嘆:“不愧是季覺哥,我理解為什麼阿然會這麼喜歡你了。”
季覺僵硬在了原地。
因為在那句話未曾說完的瞬間,眼前便已經失去了對手的蹤影,而話語,卻從耳旁傳來,近在咫尺。
就在季覺的面前。
就這樣,他踮起腳來,有什麼帶著微弱涼意的柔軟之物落在季覺的臉頰上。
是他的嘴唇。
“因為——”
那個輕柔的吐息吹在了他的耳邊,告訴他:“我好像也開始喜歡了。”
死寂之中,一切彷彿凍結了。
只有僵硬的季覺艱難的回過頭,看著眼前背手微笑的身影,踉蹌的後退了一步,驚恐,茫然,呆滯,絕望,窒息。
“你這是幹什麼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便手忙腳亂的抬起袖子來,瘋狂擦臉,一顆心已經徹底的涼到了谷底,死得透透的,只感覺從此以後再無悲喜。
這就是終極侮辱嗎?!季覺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十九二十年的清白,一夕喪盡……
我髒了!什麼鬼?搞什麼?!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癲成了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樣子。
季覺的眼神渙散,一頭霧水,滿腦子只想撞牆。
根本搞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兒了。
最後絕望質問:“你究竟是誰啊?!”
“誒?還沒想到麼,季覺哥?還是說,不願意往那邊想呢?”
小安疑惑的歪過頭,眨了眨眼睛,漸漸促狹:“我就是那個你說會幫阿然一起打而且還包贏的黑心壞姐姐啊。”
就這樣,他抬起手來,自腦後摘下了髮箍,拋開。
於是,漆黑的頭髮便自微風之中散落延伸開來,簡練又利落的齊耳碎髮,卻多了和小安截然不同的韻味。
自肌肉和骨骼的拉伸裡,憑空長高了半個頭,愈發高挑。
而隨著眼眉的舒展,原本中性的面容微微變化,顯現出不折不扣的少女模樣,更勝小安的綺麗容姿。
就這樣,名為安凝的女孩兒再度抬起頭來,笑意狡黠:“明明背後說了人家那麼多壞話,當面卻認不出來,太過分了吧?”
“……”
寂靜,漫長的寂靜裡,季覺呆滯著,彷彿聽見了腦漿沸騰的聲音。
cpu過載。
難以理解眼前的狀況和變化,好幾次,想要張口,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完全搞不明白。
“可惜了……”
安凝遺憾一笑,“既然被戳穿了的話,那就沒有辦法啦。”
在無聊的排遣差事之中,枯燥漫長的等待裡,她決定久違的去看望一下離家出走的小弟,然後給他來一點殘酷又直白的家庭教育。
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頂替了弟弟的身份,以安然的面貌自由行走的在這一座城市裡。
本來還想要嘲笑一下他所選擇的無聊生活,可卻沒想到,居然還揹著姐姐隱藏著這樣的驚喜……
“再見啦,季覺哥。”
少女回眸一笑,閃耀的眼瞳像是倒映著明月和星辰的光一樣,最後道別:“你會想我嗎?”
就像是不曾存在於此的幻影。
她落入了窗外明亮的月光之中,就像是風箏一樣,隨著吹拂的海風而去,消失在夜空和星辰之間。
只剩下呆滯的季覺。
一臉懵逼。
許久,目瞪口呆的老湯終於反應過來,看著他,難以置信:“你……”
“我……”
季覺呆滯點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