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標記。
此刻,季覺的身軀上,常人的樣貌與猙獰的形狀不斷的交替,糾纏,自時墟中畸變氣息的刺激之下,無數火星一般的細碎微光自靈魂之中升騰而起。
而就在他腳下,那猩紅的陰影隨著動作而變化,伸展吞吐不定,彷彿有一個個模糊的輪廓自地獄中掙扎,向外伸手。
絕望哀嚎。
好了,不用說了,你這是快要現原形了,對吧?!
此刻不用她說,季覺也都能感受到,自己自從進入時墟以來就活躍過頭的靈質,就好像進入了什麼適宜的環境一樣,煥發生長。
可很快,當季覺主動收束靈質,精神第一性的賜福運轉,他便再度迴歸了穩定,渾身上下的所有血肉和靈質盡數迴歸掌控,再無輕浮狂躁的氣息。
而童畫的眼中,一切異象也全部消失無蹤。
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再然後,才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
她瞪大眼睛,惱怒控訴:“剛剛你一見面就開槍,是不是真的要殺我?”
嘖……
所以我才討厭感覺敏銳的小鬼。
“沒有啊!”
季覺回頭,溫和一笑:“我不是知道你身上有防禦裝備麼?咱們在打那個孽變大群的時候,你用過的!
我記得清清楚楚!”
“真的嗎?”童畫狐疑。
“真的。”
季覺點頭,笑容誠摯:“我只是害怕有人偽裝成你而已,畢竟時墟里總要多點防備。你懂得,我是最看重朋友的,總不至於只是試探就害死你吧?”
“……也對哦。”
童畫恍然點頭,還想再問什麼,話題卻被季覺岔開了:“那我這裡的探索已經結束了,你有什麼發現麼?”
某種意義上來說,時墟宛如熔爐,也更像是某種不管君臣佐使一鍋亂燉的大雜燴,以諸多上善的精粹和事象的要素,拼湊堆積而成的矛盾之境。
但既然能夠成立,那麼內部必然是有一套邏輯存在的,就算是再怎麼扭曲的邏輯也一樣。
可問題在於,季覺又不是以太,不可能隨手一摸線索就自動送上門來。
但現成的以太,這不就送上門來了麼?
“跟你的差不多。”
童畫被他的話題吸引,苦惱一嘆,“孽變氣息太多了,我也不敢多看,只能確定懷疑方向後,再小心點排查線索……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院規是真的有用的。在時墟里,這就是我們探索者的保命符。”
從進入時墟開始,他們就已經被安排了身份——一個被送進醫院裡來做牛馬的規培住院醫,食物鏈的最底層。
可就算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也依舊在鏈條裡,只要他們遵循院規完成工作,那麼就能保證安全。
可問題在於……不論是所謂的‘同事們’還是‘患者’,都不會等著你慢慢上手。
一旦出現了失誤,或者不小心違背了院規,那麼,就將付出代價。
醫院會讓你‘罰款’,患者們會要求‘賠錢’。
可不論是罰款還是賠償,他們所能交納的,只有自身……
一個新入職的醫生,被同事們排擠和覬覦,被患者所警惕和垂涎,自永無休止的競爭和工作裡,漸漸失去血肉和靈魂。
到最後,就連自我都四分五裂,被這一座詭異的醫院所吞噬、同化,面目全非,變成一個個泥塑木胎的傀儡。
“啊,糟透了……”童畫絕望嘆息。
“糟糕什麼?這不跟現實一模一樣麼?”季覺聽完之後反而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夠確定院規是保命符就已經足夠了。
至少暫時我們的安全不用擔心。
可從長遠計,終究還是得想辦法從內部瓦解時墟才行,你有什麼頭緒麼?”
童畫搖頭。
一般這種時墟通常會有一個核心,作為所有矛盾和上善歪曲的錨點,就像是一捆亂毛線裡最核心的那個線頭。
或是人,或者是物,或是其他。
這樣的角色通常被外來的天選者們稱之為‘領主’,整個混亂的時墟都是圍繞著他構建而成,在時墟內,他通常都有種種超出想象的權力和力量,難以力敵。
可同樣,只要解決掉他之後,時墟就會自行瓦解。
這就是要害。
“是院長麼?”季覺忽然問。
想起了那個會議室裡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