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臉色蒼白,手指微微顫動。
跟以太說你看沒看的清,簡直就跟一個餘燼說你他媽會不會鍊金一樣。以童畫的家傳和能力,就算上面是真的鬼畫符,她也能讀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更何況,那些從各種殘缺記錄裡所逐步拼湊出的病例,已經足以印證其真實性。
被稱為……不死之症的傳染疾病。
在泉城隕落,整個醫院都墜入地窟之前,肆虐在患者之間的一種病症。
那些無藥可醫的患者們渾身血肉無法控制的增殖,癌變,異化,但卻又難以死去。失控的癌細胞將他們逐步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隨之而來的痛苦摧垮了理智和精神……到最後,化為了無法剷除的災禍。
到最後,所有人都因此而異變,墜入黑暗,一直,延續至今。
殺不死,燒不盡,毀不掉。
就算是切成碎末也會重生,觸碰到血肉就會傳染,燒成灰之後也會在灰燼落下的血肉中再度長出熟悉的面孔來,絕望哀嚎。
字面意義上的不死。
可除了生命之外,理智、自我乃至一切都已經扭曲到面目全非的程度,直到最後,淪落為災害獸類。
這樣的災害,並非僅僅出現過一次。
每一次,都伴隨著大規模的邪愚之染。
希望醫院的威脅性瘟疫排行之中,它名列no.61,這是同‘渦’對應的九孽之一‘白館’向著痛苦的患者降下‘賜福’,源自孽物的感染令生命體徹底異化,無藥可醫。一旦異化,畸變的血肉和靈魂無法再復原,就算是即時摘除,被挖下來的血肉和靈魂依舊會永無止境的絕望哀嚎。
直到被更上位的手段,直接從物理和靈質上雙重抹除為止。
一直到現在,如此恐怖的威脅,依舊隱藏在醫院之中。
只是想想,季覺就頭大如鬥。
可死寂之中,童畫卻忽然面色微變,向著他做出了警告的手勢,指了指門外。
然後,季覺聽見了。
低沉的腳步聲從門外的走廊中響起。
在隱隱哀嚎之中,如此清脆,連帶著拖曳著什麼東西的沉悶刮擦聲,一點點的靠近,向著此處。
最終,停在了門外。
有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了,三下,穩定又平靜。
再然後,就是漫長的死寂。
莫名的寒意擴散,就連季覺手裡一直崩著鏈子的鬼胎都安靜下來,瑟瑟發抖。
寂靜中,聽不見離去的腳步聲,卻也沒有破門而入的巨響。
只有彷彿能夠等待到海枯石爛的耐心。
乃至煎熬。
直到季覺伸出手來,緩緩的,拉開了檔案室的大門。
於是,在閃爍的燈光下,一張遍佈縫合線的誇張笑容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怎麼這麼久?”
一瞬間,近在咫尺。
錢主任的臉上,好像永不幹涸的鮮血緩緩順著裂口滑落,漆黑的眼睛裡毫無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臉。
而季覺的視線,卻不由得被他手中拖著的東西所吸引了。
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首。
血痕一路隨著腳印蜿蜒而來。
在他身後的虛空中,彷彿有人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是隱匿在旁邊的童畫,手指微點,觸及了季覺的後頸——記錄對比,告訴他,這個人就是和季覺同時進入時墟的另一個天選者……
季覺的眼角抽搐了一瞬,咧嘴,微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問候道:“這麼晚了,錢主任還在忙嗎?”
“是啊,除蟲。”錢主任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屍體,甩了甩:“最近害蟲多了好多,藏在我們中間的壞種子也越來越多了。
大家都在忙,我可不能讓這些蟲子打擾了醫院的秩序……”
“確實,一顆老鼠屎搞壞一鍋湯。”
季覺深有贊同的點頭,“要幫忙嗎?”
“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新人還是要講究勞逸結合。不過,說起這個來……”
他停頓了一下,漆黑的眼瞳裡浮現猩紅:“你來檔案室做什麼?”
“查檔案。”
季覺直白的回答,不假思索:“尋找學習資料,增進自身能力。畢竟,婦產科的工作雖然不多,但不意味著我們可以乾等著什麼都不做!
醫院需要我們,患者病人也需要我們!”
越說,季覺就越是慷慨激昂,到最後,主動握住了對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