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之後,季覺所找到的軌跡指向了北山區最邊緣的方向,一片靠海的衰敗小區。
對方明顯是專業殺人放火的團隊,下手狠辣,乾脆利索,而且隨身攜帶了干擾裝置,撤退的時候也一路故布迷陣,確保無人能夠追蹤。
但百密一疏。
當攝像頭和以太記錄讀取結合起來之後,這一份干擾,反而變成了引人注目的瑕疵。
有了季覺提供的線索之後,童畫讀起錯綜複雜的以太記錄時也得心應手起來,直接找關鍵詞,很快就鎖定了一輛換牌面包車。
跟特麼他第一次追的麵包車牌子都一模一樣,全都是海岸汽車廠的高仿山寨。只能說犯罪分子們在作案工具的價效比上還是能達成共識的。
在離開現場之後,他們開著遮蔽裝置一路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後到了南麓區,換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之後,居然又繞回了北山區裡來。
最後,住進了那一片小區裡。
“開發商破產,房價跌穿了,北山區靠海的樓不值錢,也沒多少人住。”季覺看了一眼小區的風化狀況之後確認道:“應該就是這裡,稍等一下。”
說著,他起身騎著小電驢繞了小區一圈之後,在幾個便利店和飯店門口停了一下,最後停在了一輛列印店的門口。
向著印表機伸手一指,印表機就自己嘟嘟運作起來,很快幾張略顯模糊的彩色照片就堆了厚厚一沓。全都是季覺在便利店和飯店監控裡看到的面孔。
最後,在小區大門處的保安室坐了一下之後,回到了北山組的車裡來,將資料遞上:“他們租了四零一,但實際上是住在一零一。
應該有五個人,但出門買東西拋頭露面的就只有一個人。這會兒應該都在,還沒出門。”
外來的人,五個,臨時租客。
其中一個在外面拋頭露面買東西的人,手腕之上有童畫在現場的錯亂記錄之中看到過的樹形紋身。
那是流行於帝國南部的聖樹教派。
這是一幫帝國人。
“沒錯,都對上了。”
老張捏著資料,緩緩點頭:“這個標誌和膚色,應該是帝國的山地陸龍軍,自從前些年在中土譁變之後,編制被打散了,這些年出來做僱傭兵的帝國人,大多都是那一次裁撤整編時的人。”
直到現在,呆呆的小安終於遲滯的反應過來。
滿懷敬佩:
“季覺哥,厲害!”
“喂,我也出了很大的力的好不好?”
童畫大怒,捏臉:“平日裡姐姐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就不記半點姐姐的偉岸身姿呢?就只有臉,越來越q彈!”
“好的,好的,畫畫也厲害,也厲害!”
老張呵呵一笑,揉了揉她的頭髮,制止他們胡鬧,總感覺像是糊弄小孩兒一樣。
有了具體的特徵和那個拋頭露面者的模樣之後,在安全域性的資料庫裡,一切對方的活動記錄就全部浮現出來。
三個大群,一個渦,一個鏡。
標準的天選者團隊的配置,輸出和輔助都不缺,戰術靈活,同時效率飛快。在來到崖城之前,在南北陸、千島都有活動的跡象,可以說名聲在外。
這一次來崖城,恐怕也是衝著紛亂時節錢多人傻來的,並沒有選定僱主,儼然是打定主意打算哪邊錢多人多幫哪邊。
大家出來都是洽錢的,見風使舵才是正常,誰閒著沒事兒找死玩啊。
沒有接頭人,直接接的荒集上的無頭單,僱主和被僱傭者並不見面,在單子掛上去的時候就支付了全額酬金,完事兒之後荒集給錢。
沒錯,到現在……荒集的懸賞機制依舊還在執行著。
即便內部已經殺的人頭滾滾,你死我活。
只能說,當初構建荒集的人實在是天縱奇才。
在設計之初,就充分考慮且發揮了白鹿的散裝特色,核心業務基本上都被拆分開來,分成了諸多部分,彼此之間,除了以總部為中轉的溝通之外,並沒有過多交流。
而且基本上這些做事的都是文員,朝九晚五打卡下班,面對與日俱增的kpi和業績壓力乃至銀行貸款,荒集的總部甚至還給他們在當地交社保和公積金。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才是真正的魁首之手,透過另一種方式攥緊了世界陰暗面中無時不刻的流通渠道。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依舊保持著原本的立場——也就是沒有立場。來者不拒,來單就掛,至於有沒有人接,能不能完成,就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