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絕對不敢!”
下屬驚恐回應:“這就遵命,遵命!”
通訊斷絕。
死寂的室內,只剩下粗暴的喘息聲。
連城冷冷的看著窗外的建築,心思轉動。
一個?不對,絕對不止一個,背後應該還有那個姓謝的在調撥和參與。
那個該死的傢伙……
倘若他想要搞事情的話,恐怕就會更加麻煩了。但暫時還不用擔心,除非他瘋了,否則絕對不敢靠近不死之症。
九孽之中,白館對渦系天選者的鐘愛眾所周知。一旦照見白館之影,終有一日,渴求生命本質和永存的天選者,都將走入無終常樂之館中去。
無一例外!
此刻,在連城狠下決心之後,心情終於輕鬆了些許。
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儀容。
只是,在這哀嚎遍佈的死寂裡,忽然有清脆的聲音響起。
敲門聲。
如此刺耳,像是鋼針一樣,刺的連城心裡陣陣發冷。
他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門。
便看到了彷彿溺死者一般腫脹腐爛的院長,遍佈膿液的面孔之上,浮現出誇張的笑容,看著他。
連城擠出笑容:“什麼事,院長?”
“出了點事情,大家,開個會。”
院長拍了拍手,於是,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詭異的身影從黑暗裡浮現,走出來,遍佈傷痕和畸變的面孔之上,都帶著如出一轍的熱情大笑。
自閃爍的燈光之下,明滅不定的陰影在笑容之間舞動著,勾勒出猙獰的弧度。
而最後所走出的,卻是一張……預料之外的年輕面孔。
同樣帶著笑容。
卻如此的和藹可親,滿懷著親和和溫柔,令人心生讚歎和信任。
向著他,緩緩點頭。
“為你介紹一下,這是剛剛經過錢主任引薦,最新加入我們傳染科專項治療組的新人。”
院長熱情的向著身後招手,對新人說道:“他比你早來幾個星期,也算是你的前輩,來來跟前輩打個招呼吧。”
“好的。”
季覺點頭,回眸,望向了連城,熱情的伸出了手來。
等待著,他的回應。
可莫名的窒息和心慌卻在此刻驟然從連城的心頭浮現,心驚肉跳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眼前好像一花,溫柔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一張無數血色和殘靈簇擁之下永恆燃燒的骸骨之面。
但緊接著,一切幻覺彷彿又迅速消失了。
只剩下季覺伸出的手掌。
靜靜的等待。
毫無動搖,彷彿可以等到海枯石爛,磐石無轉移。
直到連城終於回過神來了,手掌微微抽搐著,緩緩抬起。
可不等他伸出,那一隻手,便已經熱情的探出,將他的五指,握在了手中。
如此的熱情,又是如此的,用力。
就像是液壓鉗向著即將施暴的物件致以最初的問候一般!“你好啊,主祭。”
季覺的右手猛然一扯,將他向前拉出一步,熱情的展開手臂,同他擁抱在一處,如此親密的。就這樣,拍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傾訴,告訴他:
“下一個就是你。”
連城的表情瞬間僵硬,無法剋制的,痙攣起來。
可季覺的手掌卻終於鬆開了。
主動,後退了一步,完成問候之後,回到了院長的身旁。
看著他。
在瞬間的對視之中,兩張僵硬或是平靜的笑容之中,眼神各不相同。
怒火和震驚,冰冷與惡意。
無聲流轉。
很快,便歸於寂靜。
連城勉強的笑著,可在背後,劇痛之中幾乎失去感覺的右手憤怒的握緊了,青筋崩起。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他低下了頭。
斂起了即將爆發的殺意和怒火。就這樣,匯入了隊伍之中。.連城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走到的會議室。
一路上,自驚駭和狂怒之中,他的大腦好像有那麼一瞬都徹底空空蕩蕩,彷彿行屍走肉一樣順應著安排。
同其他所有人一樣聆聽著講話和訓示,按部就班的鼓掌。
最後,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稿子,進行報告,聲音都有些空洞和斷續,再沒有曾經的慷慨激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