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分奪秒!
再不治,病人就要好了!
只是,在百忙之中,他卻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周圍那不知為何越來越遠,好像在悄悄後退的詭異身影……
能夠感受到,它們之間的聯絡。
宛如一體。
既然如此的話……
「不好了,病人失血過多!」
季覺眉頭一皺,大聲吶喊:「家屬趕快準備獻血!」
瞬息間,周圍諸多鬼影彷彿受到干擾一樣,劇烈的搖曳震顫起來,無聲的掙扎,像是要掙脫束縛。
可緊接著,又被更恐怖的重量所壓制,難以動彈。
僵硬著,閃爍。
季覺再度催促,吶喊:「病人就快要失去呼吸了,家屬還愣著幹什麼?獻血!獻血!獻血!」
死寂的長街之上,那聲音不斷的迴盪,重迭,到最後,宛如雷鳴。
就在季覺胸前,染血的工牌劇烈震動著,到最後,血汙之下,一張遍佈縫合線的狂笑面孔浮現。
隨著季覺嘴唇的開闔,同他一起,吶喊喝令。
【獻血】!!!
瞬間,血色如潮,自四周不知多少尖銳的慘叫聲中,猩紅自人影之上源源不斷的湧現,匯聚,化為奔流,湧入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患者身體中。
令垂死破滅的詭影,再續精神,榮光煥發。
緊接著,便又從渾身的創口之中噴出,瀰漫,最後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趴在旁邊的小牛馬一滴不剩的全都嘬進了油箱裡。
好喝,愛喝,還要再喝!
小牛馬閃爍車燈,無聲催促:【再來點】!
於是,哀嚎如潮,再度響起!
然後,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等十分鐘後,季覺依依不捨的從患者身旁站起來的時候,地上的鬼影已經被徹底掏成空殼,連哀嚎都沒了力氣,整個就像個被嘬空了的牛奶盒子一樣,乾癟硬挺。
就連臉上的四隻眼睛都被季覺預防老花眼而友情摘除。
連續獻血七八次之後,周圍那些殘影也變得黯淡閃爍,宛如風中殘燭。在小牛馬飢腸轆轆的車燈掃視下,一個又一個不住的向後退,驚恐擺手。
沒有了,沒有了,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而抽光了鬼影幾乎所有的靈魂,強行榨取出孽化汙染和靈質之後,最終的成果從季覺的手上顯現。
拇指大小的結晶。
經歷了流體鍊金術一次次純化之後,明明是水銀,卻顯現出寶石一般的半透明質感,通體猩紅,流光溢彩。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它收進工具箱裡,和昨天工坊裡孽化畸變體的漆黑鐵塊擺在一起。
再攢攢的話,又可以做點好東西了出來了!
「搶救很成功,病人已經轉危為安了。」
他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和汗,摘下手套,向家屬們通報喜訊:「現在,你們可以交錢了。」
死寂之中,他殷切的看向呆滯的鬼影們,笑容期盼:
「請問是現金還是刷卡?」
長街之上,一片死寂,車廂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起,所有人也都變得安靜如雞。
目瞪口呆的看著季覺狂笑著抽取著鬼影的血液,挖出一具又一具靈質凝結而成的器官,把一隻足夠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怪物,字面意義上的摳成了空殼。
然後回過頭,開始毆打家屬丶勒索親人。
逮住蛤蟆攥出尿來,除了命之外什麼都要,除了一口活氣兒之外,什麼都不給留。
咕咚。
姬雪乾澀的吞了口吐沫,遲疑的回過頭來,看向樓封,難掩震驚:
「你們餘燼,都……」
「只有他!」
樓封本能的瘋狂擺手,反駁,「我是正常人!不對,我們工匠都是正常人!季覺除外!他能是人嗎!」
必須切割,狠狠切割!
再不切割,他感覺以後工匠的名聲都要被這狗東西拉近臭水溝裡了,況且,這特麼才好了多少天啊!
姬雪沉默許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狂笑著毆打鬼影的季覺,由衷的點頭:
「也對。」
副駕駛上,被迫目睹了全程的許觀僵硬的回過頭,表情抽搐,看著童山:「隊長……我懷疑他是化邪教團……」
童山沉默著,欲言又止。
他其實非常想要點頭,告訴他:我也懷疑,可是我沒有證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