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進行了初步預處理,賜福和水銀融合之後的效果挺不錯,後面還可以逐步完善。」
季覺報告道:「但是除了主體之外,處理流程耗費了不少材料。」
「都是一些備用的耗材,無所謂。」
葉教授滿不在乎,那些不甚要緊的,鬼工球自然不會吝嗇,至於那些真正罕見和稀有的,沒有自己的允許它也不敢拿出來。
放下茶杯擦了擦手之後,她拿起了鬼工球,像是讀取了一下記錄,掛回了保溫杯上。
對於季覺的冶煉和製作,也只是淡淡的點了個頭。
「不錯。」
季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吃完之後自然有人收拾,用不著季覺瞎忙活表示殷勤。
「行了,走吧。」
葉教授拿起保溫杯來,「這麼久了,也該去走流程報到了,不然同行們還以為我看不起他們呢。」
雖然實際上確實看不起就是了。
清晨過後,營地裡依舊繁忙,人來人往,不少軍部的車輛往返,巡邏四周的人歸來之後都帶著幾分倦色。
而有幾個吃過早餐的人從餐廳走出來,遠遠看到了葉限和季覺兩人的身影,彷彿微微色變,低頭加快了腳步匆匆走了。
倒是有幾個老登看到了之後,腳步一頓,但也只是點頭示意,並沒有靠近。
看得季覺忍不住撓頭,看來自己這一脈似乎在業界的名聲不甚友善哇。
不過倒也正常。
葉教授哪天要是溫言細語和聲悅色的跟人講話,季覺反倒會感覺進了什麼規則怪談了。
既然來到了這裡,他也忍不住探頭張望。
看向營地之外,泉城遺蹟的方向。
只可惜,那裡只有一片濃郁到什麼都看不清的白霧,隱隱綽綽中,似乎有什麼建築的輪廓和痕跡,但卻完全看不清。
葉教授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白費功夫了,這麼多年施加了那麼多工程,從潛意識的驅人訊號再到天元一系的隔離和餘燼的封鎖,從外面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不是說陷落了麼?沒看到地震和裂谷的痕跡啊。」季覺好奇。
「有才奇怪。」
葉限搖頭:「『陷落』一詞,是相對現世和空間而言,所指的是距離上善的遠近——距離上善貼近,則為聖所。距離上善遙遠,則為邪域。
如今的泉城,在距離上來說,恐怕已經快要脫離現世,貼近旋渦了,雖然還和現世有所銜接,但形同裂界,什麼時候徹底掉下去也不奇怪。」
倘若只是掉下去的話,反倒還好。
只是,泉城一域如此龐大,一旦徹底陷落進旋渦裡,恐怕連帶著現世都要捅出一個大洞來,到時候才真正叫禍患無窮。
這麼多年,提升升不上來,墜落又不能令其徹底墜下去。不上不下的在所有人的軟肋上掛著,一個字兒,難受。
如今倘若能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的話,那肯定是絕大的好事。
可問題是,真的能解決麼?
所有人心裡都掛著一個問號。
可跟著葉限越是向前,季覺心裡卻反而越是安定,可這一份安定卻也令他有些不可思議。完全是下意識的一種感覺。
就好像走進了庇佑所一般,即便泉城地窟近在眼前,可本能的卻感覺有所憑依。
不只是心神,就連靈質都安定了起來,甚至自發性的外溢和散發都消失了,馴服的運轉,侷限於體內。
如同在深水中跋涉,感受到了阻力的存在。
某種無形的力量籠罩空氣之中,壓下了一切混亂和紛爭,豎立起規矩和標杆,令一切彷彿都變得明晰直白,有據可循。
彷彿有看不見的眼睛,高懸於天穹之上,俯瞰一切。
見證所有。
毫不掩飾,但又讓人難以生出牴觸和厭惡來。
在這種領域之內,一切靈質流轉盡數有跡可循,所有的能力和賜福波動也都收斂了自身,並非無法調動,但就好像是將刀劍裝入了鞘中一般,一切變化都將被知悉和了解。
甚至,壓制!
季覺毫不懷疑,如此高遠的力量,肯定不只是拿來做監控的,真要有什麼動盪的話,搞不好立刻就會被反手鎮壓。
而更令他震驚的在於,即便是窮盡自身的感知,也無法觸及這一片領域的盡頭。
就像是將整個泉城的周邊區域盡數囊括在其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