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冷眼旁觀的女人已經不耐煩了,「你和他費那麼多話做什麼?」
她瞥了一眼季覺,根本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這年頭也真是,什麼阿貓阿狗的人都覺得自己找個工坊就能做工匠了……
「彼此彼此。」
季覺打了個哈欠,毫不在意。
「該不會靠這張臉吧?」
她旁邊的胖子嗤笑,「說不定是做男寵呢。」
「你呢?靠屁股麼?」
季覺微笑著發問,「溝子緊也算優點,不用不好意思……畢竟,閣下這幅尊容,我也很難從你身上發現其他優點了啊。」
「孫子,你別特麼找死!」
胖子面色漲紅,「也不看看自己哪裡來的大尾巴蛆!」
「不好意思,你哪位?」季覺興致缺缺,「找事兒之前,麻煩通報一下姓名。」
「我……」
「算了,蠅營狗苟之輩,還是別說出來汙染耳朵了。」
季覺毫不在意的擺手,無視了那一張張憤怒或是冷漠的面孔,「我沒興趣和比我醜的人打交道。」
更衣室霸凌是吧?
他從小到大可見太多了。
只是……為什麼每次都會有人覺得,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孩兒一定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呢?
太好了,我們快來拿捏他一下,從他的眼淚裡汲取一點情緒價值吧!
很遺憾,這麼想的人,一次都沒成功過。
「實話說,我不是很理解啊。」
季覺輕嘆著,捏著下巴,好奇發問:「明明大家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會對一個新人如此大的惡意呢?」
無人回應。
在冷漠又嫌惡的沉默裡,只有幾聲冷笑。
季覺並不指望他們會賞自己一個明白,但他可以自己找。
「料想,應該也有些原因。」
他抬起手來,指尖從一張張面孔前面掠過,忽得恍然感慨,「該不會是因為各位的工坊或者長輩,統統都被我老師錘過吧?」
一瞬間,整個休息室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越發難看了起來。
包括一直強笑著保持風度的周成。
咬牙。
「……是引以為傲的理論被駁斥的不值一錢?還是費盡心血的作品被當做垃圾?又或者,乾脆就是連名字都不配有的手下敗將?
唔,該不會,都有吧?」
季覺點頭,樂得笑出聲來:「沒關係,敗犬狂吠欺負小孩兒倒也正常。我可以理解你們的,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他停頓了一下,最後一聲遺憾輕嘆:「畢竟,你們家的長輩,見到我老師可能連個屁都不敢放吧?」
砰!
桌子對面,周成再無法剋制怒火,一拳砸在桌子上,靈質波動迸發:「姓季的,你他媽說話最好注意點!」
「唔?難道我有說什麼不好的話麼?」
季覺疑惑反問,「不必反應過度,畢竟,在我看來,在坐的列位充其量就連素材都算不上……難道你對下腳料說話的時候會注意語氣嗎?」
「果然,姓葉的老東西,養出來的,也是瘋狗。」
周成的身後,暴怒的女人氣的渾身發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野種就是欠規矩!」
轟!
所有人,眼前一花。
彷彿有銀光一閃……
再然後,才聽到兩聲重疊在一起的巨響,擴散的狂風之中,那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連帶著她旁邊那個鼓譟唇舌的胖子一起。
倒飛而出,砸在了牆上。
深陷!
哀嚎聲裡,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猩紅噴湧。
就在灑落的塵埃裡,粘稠的血色從她的臉上噴出,在驚恐的尖叫聲裡,有豁開的裂口向著嘴唇兩側展開,血肉翻卷。
「嘖……」
季覺垂眸,看向那一縷從指尖垂落的銀光,銀光如線,末端像是魚鉤一樣,掛著小半截血肉的殘片。
他的眉頭頓時皺起。
終究是剛剛出爐,沒有時間適應控制,結果就會在細微的地方失之靈活。
本來還說把舌頭整個切下來的……
「季覺!!!」
周成錯愕回頭,反應過來的瞬間,勃然大怒:「你敢在這裡動手?!」
「我覺得,事到如今,已經不必再廢話。」
季覺緩緩撐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