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狗叫?」
季覺茫然回頭。
隔著鐵門,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按道理來說,那個給自己釋出任務的傢伙,某種程度上也算考官,可現在考官怎麼在考場外面叫的跟見了鬼似的?
難道是兼元神功大成,帶著幽邃殺過來了?
那自己還來得及改頭換面丶夜繡黑旗丶喜迎王師麼?
轟!!!
大地驟然震盪,捲曲如氈。
地下室的頂穹崩裂開來,塵土落下。
狹窗外,好像有驚雷橫過。瞬間的閃光,照亮了厚重雨幕中的龐大輪廓,就像是匍匐在雲層之上的詭異巨蟲一般,肢體蠕動著蔓延,向著大地垂落,灑下了黑色的雨。
漆黑的雨水之中,尖銳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就在室內,滴滴滴的高頻尖銳警報聲也從牆上響了起來,牆上掛著的落滿灰塵的檢測儀上,數值在瞬間像是火箭一樣的升,孽化數值上升警告-
都不用儀器,如今季覺的身體就已經開始劇烈的不適了。
即便篤定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可觸目所見,觸手所及,乃至靈魂和自我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淺度孽化侵蝕症狀,眩暈丶喘息丶心跳加速。
很快,面板就感受到若有若無的刺痛,睏倦,反應漸漸遲滯,耳邊傳來了莫名的聲音。倘若再放任不管,發展下去的話,接下來就是妄丶幻視和精神分裂等等重度狀況了!
工坊的靈質封鎖出現洩露,外界的孽化汙染向內進行侵蝕和擴散了。
必須從速做出反應·
現在,季覺總算知道,丟給自己這麼多灰瓦幹什麼了!
無視了門外淒厲的慘叫聲和哀豪,季覺的動作飛快,就算是沒有了妙手天成和非攻,之前所留下的手感丶經驗和體會也無法被奪走。
季覺果斷的將還沒有修復的防護服套在自己身上,兩套部件拼拼湊湊,勉強將自己保護在內,關節和薄弱處透過物性強化的膠帶進行修補和補強。
再然後,撈起了爐子裡剛出來,還沒退熱的灰瓦,就率先撲向了狹窗的方向。
拋下了卡殼的釘槍之後,直接抄著錘子和釘子,用拆掉的木頭箱子裡獲取的板材先將窗戶封鎖起來,然後補以灰瓦。細小夾縫處就用剩下的碎塊碾成灰之後進行填補。
這一套他做的可太熟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泥瓦工手藝居然能在餘的工匠考試裡派上用場。
窗戶封鎖,然後修補天花板,將四面牆壁的縫隙和漏洞全都填上之後,緊急的拆解著那一堆廢品,挑挑揀揀。
自始至終,門外的慘叫聲都不曾停下。
由遠及近。
到最後,好像有人趴在了門上,奮力的拍打:「救命,救命,救———」
「來了,來了!」
「馬上!」
「立刻好!」
「我已經快過來了。」
「再等一下—
季覺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那些難以分辨是幻覺亦或者真實的聲音,往腳下的燃料倉裡噸噸噸灌滿了柴油之後,奮力一拉,頓時發電機就突突突的轉了起來,冒起濃煙。
「等一下,我馬上給你開門!」
拖曳著長長的線纜和諸多鐵條,來到了門前面。
擦著汗。
耐心又溫柔的安撫著門外的求救者。
然後,面無表情的,抄起焊槍。
踏板踩下。
熔爐內,熾熱的靈質射流順著合金軟管,從焊槍之上進射而出,彷彿利刃一樣,瞬間燒化了季覺澆在鐵條上的鋁粉助焊劑,焊死了門縫,
再然後,一根又一根的鐵條縱橫交錯,補強結構。
在門外,求助者好像聽見了瑣碎的聲音,耐心徹底耗盡了,淒厲哭叫,質問:「你究竟在幹什麼!可是你的老師,我,我,我是————」
「不好意思,誰啊,不認識。
季覺後退了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我沒有你這種連協會的緊急條例都不懂的老師。緊急狀況發生之後,工坊鎖閉,除非危機解除,否則不得開啟。
就在那邊的牆上掛著呢,你難道沒看過麼?」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怨毒的尖叫聲從門後響起,含混的聲音裡,哭喊和哀豪聲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