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這樣的現象,在聯邦迎來清晨的時候,帝國可能已經入夜了。
但現如今除了曾經故紙堆中的隻言片語之外,已經沒人再記得如此近乎天方夜譚一般的傳說了。
在同樣的晨光裡,來自現世各地的考生們順著引導,走向了考場。
並不遙遠,只是從半山腰處的高臺上向下一段蜿的道路,恢弘龐大的城市就已經近在哭尺。
和往年不同,這一次的考場居然在一座殘缺的高塔旁邊的宛如聖殿的大樓中。在巨大的門扉之前,不少人都在拍照打卡留念。
季覺也不能免俗。
給朋友們群發了個影片—·—·
「,來到現世工匠的最高城,天樞!」
他咧嘴朝著螢幕比劃了個剪刀手,然後,在攝像頭映照出的背後景色裡,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頓時挑眉。
嗯?這不樓大少麼?
還是看看遠處的協會吧,家人們!
「喂!你這什麼表情!」
樓封頓時大怒。
「感懷,感懷啊,他鄉遇故知,高興都來不及。」
季覺憨厚一笑,攬住他的肩膀,絲毫不在乎他嫌棄的樣子,「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對其他人的母親舉起屠刀的時候—」
樓封警了他一眼,冷漠回答:「你倒是膽子大,不怕因為鬥毆被逐出考試。
「放心,考生守則我已經看過了,只要不動手就不算鬥毆。遇到危險,我會第一時間求救警衛的。」
季覺咧嘴:「你要對協會的治安有信心啊!」
「早在協會讓你這種害群之馬來考試的時候,我就對治安不抱指望了!」
樓封冷哼,試圖和這個傢伙拉開距離,可卻沒想到,季覺這狗東西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上來,甩都甩不掉。
「怎麼你也來了?」季覺好奇發問:「難道孔大師那邊又捲起來了?」
「和老師無關,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以為誰跟你一樣,申請個考試還要到處找人簽名的?反正就算考不過,也當積攢一下經驗。」
足夠熟悉之後,樓封已經拿捏到了季覺的七寸和要害,輕蔑一笑:「反正我家有錢。」
「別那麼見外嘛。」
季覺毫不在意,粘的更緊了,不小心一腳就踩在了那一隻油光亮的皮鞋上:「正所謂在家靠親人,出外靠兄弟,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
你吃了嗎?我還沒吃,給點給點————
「滾滾滾!」
「別嘛別嘛,不是說做一輩子搭——
「住嘴,你還好意思說,我特麼殺了你!!!『
就這樣,他們推揉糾纏著,匯入人群之中。
而就在考場的旁邊,殘缺高塔的最高處,兩個身影靜靜的俯瞰著這一切。
姜同光咧嘴,撓了撓下巴,由衷感慨:「年輕真好啊。」
「青春?」
古斯塔夫冷笑,甩了甩手裡的報告:「你嘴裡的青春之一,剛剛還在協會的地脈運送盤上和其他的學徒打起來呢。
又是個不安分的傢伙,和他的老師一模一樣,看上去再怎麼禮貌和恭謹,都只不過是傲慢的偽裝,和自己無關的人,從來都看不起。」
「膽子這麼大?」
姜同光挑起眉頭,「好勇啊,哪兒來的?」
古斯塔夫揮手,自虛空中抽出了一張報名表丟過去:「聯邦的崖城,註冊工坊是潮聲。」
「潮聲?哪個潮——哦哦哦,葉限?」
姜同光恍然之後,笑起來了:「她的學生,那倒也正常,這不沒手撕活人麼?已經很收斂了。不過,她能收學生,我就覺得很不正常就是了。」
他端詳著手裡的報名表,「這位究竟是何方好漢?」
「誰知道,協會的海州分部對他的評價很高,參與過前些日子的泉城之爭,
據說還有很不錯的發揮。
據說如果不是海州和中州的那點,有可能直接就授勳了。『
「我看看——」
姜同光將報名表丟回虛空之中,也抽出相關的檔案看了起來,噴噴感嘆:「普通人出身,祖上沒有任何天選者的歷史,研修時間也不足一年,就有三個大師拿自己的頭銜來給他擔保,比帝國那頭老龍的弟子都顯赫了不少,今年獨一份兒的牌面啊,厲害。」
並沒有因為是區區學徒或者沒有什麼家世而有所輕蔑,恰恰相反,一個無根無底的餘燼天選者,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