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久的工具機。
一個四處漏風的工坊,不,就連工坊都快算不上。
連基本的靈質隔離都快要失效的工作室。
深埋地下。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考場之內的場景,還有自己昏迷之前的景象。
這是給我幹哪兒來了?
這還是天樞嗎?
錯愣許久,稍加思索,仔細分析——-嗯,自己應該還沒有穿越異界,到現在,能夠感受到施加在自己靈魂上的層層桔。
他抬起手來,朝著熔爐揮手。
毫無反應。
沒有非攻,也沒有機械降神,沒有賜福,除了勉強比正常人強出些許的靈質儲備之外,幾乎一無所有。
再低頭,翻了翻箱子裡的東西。
亂七八糟,幾乎什麼都有,絕大部分都是用來增強工坊密閉性的灰瓦丶兩件厚重的防護服丶零星幾件不成套的工具,兩件鏽蝕的鎬頭丶鐵鍬。
重頭是兩套儀器的核心元件,內含賜福。其中一個應該是造水器的生產部分,另一個是某種大型力場秘儀的核心。
這應該就是考試的內容了。
全都是實操?
他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就一點提示都沒有的?
總不至於全靠猜吧?
雖然心中疑惑,但他手裡的動作不停,分門別類的將東西按照難度擺好之後,開始檢視起了簡陋的工坊。
嗯,除了有個爐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靈質儲備比沒有強,但強的可憐。
更重要的是—
在季覺啟動熔爐半天之後,忽然聽見了一聲脆響,再然後,大量的靈質自季覺的呆滯之中散逸開來。
火焰消散無蹤。
什麼玩意兒?
這破爐子·——居然熄火了?!
更重要的是,季覺在這個過程之中,清點了一下工坊素材庫中的儲備,只能說,耗子來了也掉眼淚。
除了一部分基礎的金屬耗材和少得可憐的幾件素材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空空如也。
倒是各種二手的儀器和廢品一大堆。
簡直就是個垃圾回收站。
走南闖北這四個月,季覺從沒見過如此寒的狀況,就算是杜登那破工坊,起碼也還算個圖的呢。
不行咱們這工坊也就別辦了,找個廠去上班算了。
何必遭這個罪呢?
季覺走向地下室的門,推開,只看到空空蕩蕩的臺階,還有上面傳來的聲音,可惜,走不出去,就像是有無形的牆壁攔住了一樣。
嗯,經典遊戲設計,空氣牆,
垃圾策劃,連個前面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的彈窗都沒有。
「喂?喂!有人嗎?」
季覺找了半天,找到了一臺對講機,喊了半天之後才聽見迴音,「什麼事兒?」
「素材庫的材料根本不夠。」季覺說:「能不能再搞點來?」
「你他媽不如直接搞義得了。」另一頭的聲音粗暴又冷漠:「又不是第一天了,自己想辦法!
這些東西急著用,必須修好,明白嗎?」
你怎麼不說令堂墳頭急著維護,不然就要長草了呢?
季覺都快被氣笑了。
老子就算是核動力驢,不吃糧也能給你拉磨,也憑空變不出材料來啊,總不至於拆了那堆垃圾來修這些玩意兒吧?
等等·——
他的視線停在那堆堆積如山的廢料上面,眉頭,緩緩挑起:「那我可就自己來咯。」
無人回應。
對講機那頭陷入沉默。
在地下室的工坊裡,只能聽見外面洶湧的雨聲,乃至陣陣隱約的雷鳴。
在狹長的窗戶之外,雨幕之中,一片模糊。
工坊裡連個空調都沒有,冷得手抖。
為今之計,得先把爐子給修好點起來,不然人都要凍死了。
季覺嘆了口氣,擼起了袖子,抄起了工具,就鑽進了熔爐裡一一得虧窮日子過慣了,不然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略了的檢查了一下之後,只能說,這工坊破成這麼慘烈的狀況不是沒道理的。熔爐從上到下的部件都是不知道拆了多少東西拼起來的。
內部靈質迴路互相沖突,四部失衡,連溫控序列都壞的徹底,可以說,距離送進回收站也不遠了。
倒是和這裡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