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丟進了季覺的懷裡。
再然後還有兩本孽化造物製作的基礎理論詳解乃至磚頭那麼大的孽化煉成理論綜述與基礎淺論。
的一聲,季覺甚至反應不過來,就砸在他肚子上,好比乾脆利落的一拳!
最後,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鬧鐘。
倒計時四個小時,開始讀秒。
意思簡單直白。
四個小時。
如果四個小時之後,如果你還沒入門把活兒幹完的話,那麼咱們就有樂子可以看了。
「你什麼意思!哪裡有逼著人作奸犯科的!』
季覺勃然大怒,手裡捧著孽化鍊金術的基礎入門,氣憤之下,一陣冰冷,渾身發抖,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老子可是正兒八經的協會工匠學徒,
流體鍊金術的傳承人,清清白白的餘燼天選者,至於學你們這種狗屁倒灶的玩意兒麼?髒了髒了,我髒了—-,不過這一段寫的還挺有意思嗷,批註倒是一針見血,老鬼有點東西啊··
結果,反應過來之前,書就已經被翻開了。
糟糕,身不由己,餘燼哥,救救我,身體自己動起來了,你可不能怪我···這是不可抗力啊!一定是兼元那個老登乾的!
季覺滿臉嫌棄的低頭湊上去,逐字逐句的看了起來。
反正來都來了—·
再不學點,那不就白來了麼?!
三個小時四十分五十一秒所有的素材處理完畢,送到了忽然出現的兼元面前,碧綠的眼眸一掃而過,然後,手指揮灑:「湊合,可以,湊合------這幾個還行,剩下的垃圾,
重做,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季覺大怒瞪眼:「我特麼才剛學倆鐘頭,書都沒看完呢,天底下哪裡有這種道理的,你不要太為難人!」
「你自己知道自己究竟磨蹭了多長時間。」
兼元面無表情,「做不到,斬你一根手指。」
季覺沉默,許久,將書丟到了一邊,無可奈何的嘆息。
「何必如此呢,宗匠。」他衷心勸告道:「不如少點麻煩,乾脆把我殺了吧,讓我這種禍害活著,將來說不定就是您的心腹大患呢。」
兼元聞言,警著他,漠然的面孔終於微微變化,彷彿在看一個小丑:「放心吧,倘若有朝一日你真能有幸為我之患,我開心還來不及。」
「說得好,說得妙,說得餘燼呱呱叫!『
季覺鼓掌讚歎,發自內心的欽佩:「只不過,此世禍患如此眾多,不如您趁早統御幽邃,殺上協會,什麼狗屁三大宗師,先殺食腐者丶再滅鑄犁匠,最後揚了天爐的骨灰,證就餘絕巔,豈不美哉!
何必和化邪教團這種蟲彥混在一起,又何必在這裡白費功夫呢?
嗯?」
季覺撐著輪椅扶手,好奇探問:「難道是您不喜歡麼?」
恐怕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有膽子在兼元跟前說這種鬼話了。
就算是兼元下一秒鐘勃然大怒,抽出銅頭皮帶來把自己抽成小陀螺都不奇怪。
可出乎季覺預料的是,兼元依舊淡定,毫不在意,只是反問:
「你安知我沒有過?」
一瞬間,季覺呆滯。
僵硬在原地。
因為就在他的面前,兼元咧嘴,抬起了手,就這樣嫻熟無比的在季覺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孔來。
那一張宛如面具一般的面孔之上,戲謔的神情依舊。
可面具之下的頭顱,卻浮現出一道道慘烈的缺口,深邃的裂隙,乃至纏繞其上盤踞著的詛咒流光。
在人的外殼之下,彷彿一切都被掏空了,其中所暫存寄居的靈魂飽受創傷和折磨,不斷變化著,展露出真正的面容。
「生命學博大精深,小子,你還差得遠呢。」
那一張合攏的面容之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嘲弄笑容,最後提醒,「你還剩下二十五分鐘。」
殘影從兼元身後浮現。
手捧著雪茄剪,展示。
卡擦卡擦。
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