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能談的。」
然後,五分鐘後,他就在工坊門口看到了一張垮起來的批臉。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那個年輕的學徒不知道已經在這裡等了多久,那一張帶看隱隱腫脹的面孔之上充滿了惱怒和不耐煩。
和季覺一樣,撐著柺杖,可和季覺手裡那一根如今作為工具箱來使用的水銀手杖不同,可他是貨真價實的殘疾人,右腿上還打著石膏。
此刻眼看到季覺,眼皮子頓時就狂跳起來。
下意識的咬牙。
「季覺———」
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彷彿下一瞬間就要衝上來把他生吞活剝。
帶路的童畫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對方,又看了一眼季覺,愈發懷疑:「外冷內熱?你確定你們工匠的外冷內熱是這樣的麼?」
「這不是還沒有開心扉麼?」
季覺搖頭,大步向前,熱情的抓住了對方的手。
主要是那一隻扶著柺杖的手。
大力搖晃起來。
「你好你好,初次見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好奇的問道:「兄弟怎麼稱呼?」
被拽著狂甩的拄拐者一個跟跪,險些撲倒在地上,本欲發作,此刻聞言,臉色頓時愈發難看,鐵青中透著陣陣血紅,漆黑成一片。
「誤會?」
拄拐的學徒氣得都快笑出來了:「我的腿不就是你打斷的麼?哪裡有誤會!你裝什麼呢!」
季覺一時然,呆滯,看了他許久。
視線著重落在他的腿上。
茫然了好長時間。
主要是他一般動起手來的時候都不太留活口,以至於忽然遇到一個受害者,就一點反應不過來。
直到終於靈光一現,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誰!」季覺一拍腦袋:「之前在泉城前哨站的時候,協會休息室裡的那個——·那個誰來著?周—周」
「周成!!!」
周成的雙眼通紅,再不堪受辱,要不是場合不對,外加自己的腿還沒好,早就撲上去跟這個傢伙你死我活了。
自從被自己的爺爺送回了工坊之後,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日思夜想丶輾轉反側,絞盡腦汁的想要找機會報一『箭』之仇。
無數次想像彼此再度重逢的場景。
唯獨沒想過,僅僅是不到半個月之後,季覺就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了!
實際上,要不是從他這裡毛來的心毒之箭在毆打老登的時候起了那麼點作用,季覺甚至連他姓啥都記不起來了。
此刻仇人相見,只剩下周成分外眼紅,頓時更顯卑微和淒涼。
他還想要說什麼,可身體卻忽然僵硬了一下。
彷彿耳邊傳來了怒斥。
劇烈的喘息著,許久,死死的盯著季覺的面孔。
憤恨的收回視線。
「跟我來。」
他撐著柺杖,轉身走向門後,
「爺爺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