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方也很熱情,壓低聲音道:“聽說我們這批是試點,先拿我們開刀,要大搞生產服務合作社。”
“合作社?那是集體單位!”
黃佔英瞪大眼睛,原本就大的眼珠子似乎要瞪出來,也壓低聲音:“不行啊,集體單位工資低,待遇差,什麼福利都沒有,還被人笑話。”
“喂喂,你在我家裡還一臉偉光正,怎麼就突然現實了?”陳奇道。
“要是正式單位,哪怕安排我去掃廁所我都願意,集體單位不正式呀,伱別笑我,你也一樣,你爸你媽能丟得起那個臉?”
“我無所謂啊……”
正說著,人群開始騷動,一波一波的往前擠,還有高喊維持秩序的,卻是俱樂部開門了。
黃佔英拉著他往裡衝,跟猛張飛似的,愣是沒掉隊,好不容易進去了,裡面是一個能容納千人的大廳,上下兩層,前方有舞臺,可以搞活動,也能放電影。
拉著一條橫幅:“政府解決待業青年就業問題現場說明會!”
倆人找地方坐下。
沒多久,幾位領導走上臺,正式開會。
1979年初,全國2000萬人待就業,其中知青1千多萬、城市閒散勞動力230萬,大、中專畢業生和復轉軍人105萬……京城尤為艱鉅,待業青年40萬人,平均每27戶就有1人待業。
這個比例太可怕了!
比後疫情時代還可怕。
很多人對這個年代有一種刻板印象,就是讀書好,中專畢業就能嘎嘎亂殺,包分配……沒錯,是包分配,但前提是得有那麼多崗位。
上山下鄉從50年代就開始了,本質上是為了緩解第一次人口出生高峰帶來的就業壓力。
而人道洪流之後,這些知青返城,又與第二次人口高峰重疊,又造成了大量的待業青年。這幫人年輕氣盛,沒工作,整天在城裡閒晃,打架鬥毆,是極不穩定的因素。
所以安置就業,是今年國家的頭等大事。
臺上領導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堆,陳奇聽了一下,其實就三點:
允許父母提前退休,由子女頂替崗位。
各機關、單位承包一定數量的待業青年,可以招收長期臨時工,提倡一個人的工作兩個人幹、三個人的飯五個人吃。
發展集體所有制經濟,廣開門路,放寬就業環境。
“子女接班,臨時工,上班摸魚,靈活就業……哎,原來源頭在這兒呢!”
“全國服務業基本報廢,當然缺崗位了,要恢復服務業嘛!”
“到了90年代末第三次人口高峰,然後大學就擴招了……還是後世簡單,直播、外賣、網約車一步到位。”
陳奇一樂,想到後世又不禁黯然,幽幽嘆了口氣。
“唉,短劇賠了啊!”
“我一個身家幾千萬的成功人士,跑到這破衚衕裡倒尿盆,上哪兒說理去?”
沒錯,他當然是這個時代的外來者。
說實在的,他一點都不想來,後世多好啊,有wifi,有b站,有抖音,有外賣,有高鐵,嫖妓都不用出門手機下個單全國空降,連小米都造車啦,雷軍親手給你開車門……
陳奇上輩子活到四十多歲,是個從bbs時代就在網上拍磚的骨灰級網友,年輕時打工,後來創業,微博上也是一號人物,短影片矩陣粉絲加起來過千萬,投過影視劇,直播帶過貨,睡過網紅和ser,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關鍵不用給別人當牛馬。
一路也算曆經坎坷,好不容易熬過了疫情,整體形勢都不好,賈玲減個肥全國人民都特麼知道了。
他恰爛錢,別人恰的更爛,不僅爛背後還有資本靠山。
總之大廠壟斷,小公司的錢越來越不好掙,他a股淪陷,梭哈短劇失敗,心情煩悶喝了一頓酒醒來就到這裡了。
父母都是新華書店的職工,本來還有個小妹妹,夭折了。原主中學畢業就去插隊,黃佔英是革命戰友,而且父母也是新華書店的,住一個大院,底下有個弟弟。
回城後原主考過很多試,都沒成功,光榮的變成了一名待業青年。
“要優先考慮年紀較大、待業時間較長的人員!”
“今天開完會,街道幹部要挨家挨戶走訪,成立生產服務合作社,確保每一位待業青年都能走上工作崗位……”
“請你們相信組織,同時自己也要轉變思想,時代在變化,我們和美國都建交了嘛!再說了,崗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