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朋友們,我們來相會,送到火葬場,全都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全都拉到農村做化肥……”
新年過後,陳奇哼著青春洋溢的歌曲,回到他忠誠的北影廠。
他騎到門口,瀟灑的來了個甩尾,衝傳達室喊:“大爺?大爺?”
“你小子怎麼又回來了?”
“還得住一陣呢,麻煩您呢!”
陳奇遞進去一包大前門,擺擺手走了,大爺撇撇嘴,這小子還行,懂得尊重老人家。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自己可是北影廠的門房,廠裡那些二代對自己就不夠尊重。
說起來,下月15號就是除夕,電影學院那些二代也快放寒假了。
陳奇到了招待所,302無恙。
他打了一壺熱水,用搪瓷缸子沏了點高碎,拎把椅子往暖氣片跟前一坐,棉鞋一脫,把腳放在暖氣上烤。不一會,熱度穿透了襪子,身子也暖和過來。
他抱著大缸子喝茶,看著一本最新期的《故事會》樣刊,搖搖晃晃好不自在。
哎呀!
這招待所就像家一樣溫暖。
9月、11月的《故事會》登載了《木棉袈裟》,1月刊登載的就是《無敵鴛鴦腿》上部了,他看著看著,發現了一篇豆腐塊文章,寫著:
“自去年初恢復《故事會》的刊名以來,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讀者朋友們的支援,成績喜人。適逢新的一年到來,本刊將舉辦一個小小的新春茶話會,邀請一些作者和讀者朋友歡聚一堂……”
嘁!
陳奇被邀請參加這個茶話會了,他哪有那麼多資本主義時間,自然婉拒。而《故事會》堂而皇之的登在雜誌上,字裡行間頗有一種做大做強的驕傲感。
“看來銷量不錯啊!”
他摸著下巴,搞雜誌的心願愈發強烈,他所謂的辦雜誌,是指找個單位掛靠,不是私人興辦——私人肯定不允許啊。
80年初正是辦雜誌的風口,流程都比較容易。
“要不掛在北影廠下面?”
他正琢磨著,忽聽樓下好像有人在喊自己,開啟窗戶一瞧,果然有個傢伙仰著脖子喊:“門口有人找!門口!”
“知道了,謝謝啊!”
陳奇穿上棉鞋,裹上棉襖,晃晃悠悠下了樓。
他以為是黃佔英,到了門口,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傢伙。
“老何?”
“小陳,總算見到你了,廬山一別如隔三秋啊!”
來人正是《故事會》的編輯何成偉,一身風塵僕僕,凍得跟孫子似的,拎著個大包。
“快進來快進來!”
陳奇把他拽進院,衝傳達室喊:“大爺,這是我朋友,過來看看我!”
“嗯!”
香菸的buff生效,老頭哼了一聲。
“你們這裡還真嚴,說啥都不讓進。”
“廢話,這是北影廠,你們上影廠隨便進啊?你跑京城來幹嘛?出差啊?”
“專門看看你啊!”
說著到了招待所,進了屋,何成偉笑道:“你貴人事忙,參加不了茶話會,雜誌社就派我前來慰問,下個月不就春節了麼?給你拿了點土特產,別嫌棄。”
他開啟大包,一袋子一袋子往外翻。
“這是大白兔奶糖!”
“這是老城隍廟的五香豆!”
“這是條頭糕,哎呀都擠的變形了。”
“這個好,這叫崇明糕……”
何成偉獻寶似的捧著一盒糕點,道:“它分鬆糕和硬糕,鬆糕吃冷的,硬糕得蒸一下。”>r />
“你這也太客氣了,千里迢迢的專為給我帶東西。”
陳奇有點感動,但轉瞬就消散如煙,哼!無非是拉攏自己的手段,繼續給《故事會》打工罷了。
還給作家送大禮包呢,(?????????)
他給何成偉泡了茶,讓其暖和暖和,問:“有地方住了麼?沒有就擱這跟我擠一擠。”
“有有!幸好我來之前打聽過,都說京城住宿難,基本找不著旅店,主編幫我聯絡了一個朋友,我住他家,後天就回去了。”
“冬天沒啥玩的,可以去故宮、長城看看。”
“嗯,其實我們一直想請你來上海,好好招待一下,可惜你太忙了。”
“我確實沒時間,手裡又有個新劇本……”
陳奇頓了頓,笑道:“就當我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