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春華頂著大光頭,沒有眉毛,滿臉橫肉的過來了。
178的個頭不算矮,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衣,敞著懷,大粗脖子青筋迸起,兇戾的三角眼瞪著對方,粗聲粗氣道:“你喊什麼!這裡是你瞎嚷嚷的地方麼!”
“鬼……鬼……鬼……”
鬧事的男子往後一退,一臉驚懼,我滴個西哈努克親王誒!這不是鬼面麼,從電影裡出來了?
“鬼什麼鬼,還敢罵人!”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別的同志都懂,就你不懂?一看伱就是來佔便宜的,走走走!出去!”
計春華大手一伸,薅住對方的領子,跟拎小雞子似的給拎了出去。圍觀群眾無不興高采烈,更有甚者拍手叫好:“今兒沒白來啊,見著鬼面了!”
“他在這幹什麼呢?保護端王爺啊?”
“難不成這是以編輯部為掩護,其實裡面是個秘密據點,研究古武太極,人體極限,特異功能?”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都有,唯獨沒覺得計春華冒犯。
開玩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老百姓浸淫在國營服務業威勢之下早已習慣,好歹牆上沒貼“禁止無故毆打讀者”呢!
計春華解決了一個鬧事的,索性往門口一站,雙臂環抱,跟煞星門神一樣掃視著眾人。
大部分規規矩矩,倒也有幾個二愣子不開眼的,又被他扔出去。
“哎呦!”
馮曉剛一偏身,只見排在前面的那位盲流嗖的被丟了出來,頓時嚥了口唾沫,沒想到這《世界奇譚》不僅文章精妙,還略懂拳腳啊!
他哆哆嗦嗦的在計春華的注視下,邁進了大門。
正前方仍是那面影壁牆,雕著梅蘭竹菊,闊氣非凡,不敢多看,進了左手邊的編輯部辦公室。
“同志你好,你也是來送問卷的?”
每次進來五個讀者,四個小編輯包括梁曉生都在忙活,已能很嫻熟的接客了。
馮曉剛點點頭:“我也是西城的,合計就別寄信了,自個跑一趟。”
“請坐請坐!”
戴涵涵接待他,收好問卷,記下聯絡方式,笑道:“如果您中獎了,我們會通知您的。”
“哦好……那個,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然可以啊!”
“您這雜誌辦的著實不錯,就是型別稍微狹窄一點點,如果再豐富些,那就更好了。這只是我身為讀者的一點誠懇的意見,您別介意。”
“沒關係啊,我們本來就是要收集你們意見的,謝謝您的支援!”
“誒好好,不送不送了!”
馮曉剛縮著脖子出來,自覺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真是充實的一天,美滋滋的閃了。
“……”
隔著庭院,陳奇透過大玻璃窗看的清清楚楚,忽道:“給他個二等獎!”
“這大冷天的,讓外面排隊的群眾進來吧,都在編輯部等著。把老梁抽出來,給大家介紹介紹創辦雜誌的緣由,別讓他單獨接客了……”
說完沒動靜,一轉頭。
李健群也一轉頭,指了指自己:“你讓我去啊?”
“就剩咱倆閒人了,難道是我去麼?我好歹是給你們發工資的。”
“那你官僚主義和資產階級思想濃厚啊!”
李健群懟了一句,到底也是去了,先招呼計春華把人放進來,然後知會梁曉生。
梁曉生從接單客的工作中抽離,變成了接群客,反正就是白話唄,給一幫人講了講是如何搞雜誌的,遇到的困難等等……
大家來編輯部參觀的機會也不多,都挺感興趣。
不知不覺,總算沒有人再來了,當送走最後一位讀者,幾人不約而同的癱在椅子上,吐出一口長氣:“我滴姥姥啊,累死我了!”
“我今天說的話比我半輩子都多!”
“哇,天都黑了!”
梁曉生也是口乾舌燥,捧著一缸子熱茶邊喝邊道:“可別輕易搞活動了,這才第一天,長此以往誰受得了?正常工作都受影響。”
“要不咱們不接待了,讓他們都寄信!”
“人家來了總不能趕走吧?”
“那就限制數量,或者乾脆賣票!”
“我說兩句啊……”
陳奇示意安靜,開口道:“創刊號活動必須要搞,以後看具體情況,但不能說不搞,或者對讀者做限制。主要是我們人手不足,空間不夠,將來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