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沒看他略顯頹廢的臉,徑自一人向前走去:&ldo;麻煩你繼續維持一直以來的距離和原則。&rdo;我的傷痛,使我的步履有點艱難。沒人知道,我的心裡,掙扎得更為艱難。他是我的初戀呵,只可惜,來去也匆匆。正所謂,看不透鏡花水月,畢竟總成空。就連回味的餘地,也沒有留給我多少。趁著大家不注意,我朝後面的小小藥房走去。一拐角,我就看到一個身影,靠在牆角,閉目抽著煙。我呆了一下。是一個陌生人。看上去很是高大挺拔,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雖然是休閒裝扮,但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我小心翼翼地,準備穿過他身邊。在剛要走過他身畔時,突然,他睜開眼,我倒吸一口涼氣。那雙眼睛,在淡淡的煙霧中,帶著濃濃的研判,注視著我。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我認出來了,他是今晚桑瞳身邊的那個舞伴。我囁嚅了一下,還是決定再次自我介紹一下:&ldo;你好,我是俞桑筱,桑瞳的堂妹。&rdo;我自認還沒出眾到一面如晤的地步。他還是那樣看著我,一聲不吭,只是眉頭微蹙。我眨了眨眼。這個人很惜言如金。這是我的大四的生活,實在是清閒。本來就沒什麼課,再加上老師都知道大家忙著找工作,對絡繹不絕的缺勤學生,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中文系學生難找工作,是心照不宣的不爭事實。所以,在古詩詞欣賞課上,就只看到老師在上面慢吞吞地講,底下小貓三兩隻,零零散散地呈不規則分佈。而且,還都在有條不紊地忙著自己的事。&ldo;哎――&rdo;一下課,一直在專心致志忙簡歷的喬楦就捅了捅我。我有些茫然地轉過頭:&ldo;啊?&rdo;她皺眉看我,敲了敲桌面:&ldo;……好不好看?&rdo;&ldo;什麼好不好看?&rdo;我繼續茫然。她有些抓狂,面目猙獰地:&ldo;我問了你――三――遍――了――&rdo;她咚的一聲把厚厚一沓簡歷扔到我面前。然後,開始磨牙,外帶摩拳擦掌。趕在她發飆之前,我連忙將功贖罪:&ldo;不錯不錯,有特色,很有特色。&rdo;喬大小姐忙了整整半個月的簡歷,得罪不得。她倒是突然間洩氣:&ldo;有什麼用!&rdo;說罷,怏怏整理起來,一邊順著東西,一邊偏過頭問我:&ldo;桑筱,你工作找好啦?&rdo;&ldo;沒。&rdo;我淡淡地。她笑了一下,倒並無惡意:&ldo;看我糊塗的,你家就是做報紙和雜誌出版的,你怎麼可能發愁呢?&rdo;說罷,半真半假地靠了過來,&ldo;俞小姐,賞口飯吧。&rdo;我任她靠著,半晌,才開口:&ldo;我要自己找工作。&rdo;她一下離開,看向我:&ldo;為什麼?&rdo;我把下巴撐在桌上,避重就輕地:&ldo;俞氏有我爸爸,桑瞳,還有友鉑,已經足夠了。&rdo;我垂頭,半真半假自嘲地,&ldo;再說,就我這樣的,頂多會點兒半拉詩詞,能有什麼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