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ldo;龍斐陌,可否解釋一下,什麼是權宜?&rdo;&ldo;唔?&rdo;他淡淡地,似聽非聽般又翻過一頁。我闔上他的書,不厭其煩地又重複了一遍。他抬頭瞄了我一眼,微蹙眉,不勝其煩地:&ldo;俞桑筱,可否解釋一下,什麼是離婚?&rdo;我愣了一下,恍然:&ldo;你故意引我上鉤!&rdo;他唇角微勾:&ldo;彼此彼此。&rdo;我摸摸鼻子不吭聲。好吧,誰叫我自己理虧在先。他又補上一句:&ldo;關牧說得真對,句句在理。&rdo;他點點頭,狀若讚歎,&ldo;今年我要給他多加律師費。&rdo;得意個什麼勁?!我哼了一聲,斜睨他,冷冷地:&ldo;說不定是我的真實想法呢?&rdo;他將書拋掉:&ldo;俞桑筱,你想考驗我的耐性麼?&rdo;我頭皮吃痛,大力敲他:&ldo;神經病啊你!&rdo;好痛啊!我淚水都痛得快飆出來了。我很久沒修指甲了,我用力反掐他。正當我們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大呼小叫地:&ldo;哥,桑筱,你們說這幅畫掛在哪兒比較好?啊――&rdo;那個聲音驚天動地地延續了至少十秒之後,這才亡羊補牢地,&ldo;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rdo;隔了很遠,我還聽到他絮絮叨叨地,帶點納悶地,&ldo;不過,你們三三兩兩來這麼一下,難道是因為今年春天夏天都到得特別早麼?&rdo;我一愣,隨即笑噴。三三兩兩?虧他想得出!我這個老師真應該引咎自盡。我推開龍斐陌,瞪著他。他依然一臉輕鬆,沒事人般繼續坐到搖椅上去看書。不要臉!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ldo;喂。&rdo;他閒閒地又翻了一頁書:&ldo;嗯?&rdo;我別有用心地擠到他身邊:&ldo;喂,猜個謎語好吧?&rdo; 我想了想,一字一句地,&ldo;飛蛾撲火蟲已逝,學友無子留撇須,偶爾留得一人在。打三個字。&rdo;雕蟲小技,還能派上用場。看來,我的詩詞課沒有白學。&ldo;啊?&rdo;他神色自若地裝傻。又過了半天,才極其敷衍地&ldo;嗯嗯嗯&rdo;了三聲,權作回答。我鬱悶。結婚快三年了,連這麼一句偶像劇每集必備用語都要求上半天,還求不到。寶貝啊,你親愛的老媽我做人也太失敗了!我一臉沮喪無精打采地起身要走。剛走了兩步,聽到後面一個聲音,不高不低地:&ldo;笨蛋!你手上戒指的背面。&rdo;我有些疑惑地褪下,早看過了啊,還不是一堆彎彎曲曲的豆芽符號,有什麼好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不成――我重又擠坐回去,小心翼翼半帶討好地:&ldo;刻的什麼?&rdo;他閉上眼,半天才一個字一個字地:&ldo;波、斯、語。&rdo;就再也金口不開。我恨恨,跺腳離開。龍斐陌,風水輪流轉,你等著,總有你吃癟的時候!一起身,我的手就被一隻大掌覆住。&ldo;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紀念。曾經以為,它會留在我身邊一輩子。&rdo;他牽著我的手,他的聲音聽起來和他的掌心一樣溫暖:&ldo;桑筱,你是我這輩子捕獲到的唯一的,最美的獵物。&rdo;番外之秦衫我是秦衫。十二歲以前,我是孤兒。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知道母親是誰,從我有記憶那刻開始,一直在孤兒院裡長大,直到後來,我終於忍受不了院長的歧視虐待,稍大孩子們的欺凌侮ru,我選擇了逃離。我一直流浪在唐人街上。原本跟我同時逃出來的,還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後來,他們被抓回去了,只有我,繼續深一腳淺一腳過著非人的逃亡生活。這樣的環境裡,我不可能不狡猾,不察言觀色,不欺善怕惡。一開始,我免不了繼續被唐人街上的其他地痞流氓欺負。直到後來,我學會了扮豬吃老虎,學會了狐假虎威。為了生存,我依靠上了唐人街上的一個流氓小頭頭叫做焦哥,我跟在他們身後,他們偷東西搶東西我幫他們望風,聲東擊西,或者低聲恫嚇受害者,時間不長,這些事我已經做得純熟,很受焦哥和他手下的賞識。他們吃ròu,我喝湯,已經足夠維持我的基本生活。一開始,我很滿足。可是時間不長,我心底的焦慮如同雜糙般一天天蔓延開來,那個焦哥,已經有了一個大陸帶來的大老婆和一個在美國認識勾搭上的菲律賓小老婆,但他總是有意無意地來摸摸我,招惹我,說些讓我心驚ròu跳的曖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