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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輕輕一震。她的眼,仍然是那麼好看的弧度:&ldo;你放心,除了我,不會有我成了一名自由職業者。高興時隨性畫畫,不高興時背起畫夾到處遊歷,日子過得十分逍遙。菲利浦太太幫我聯絡了幾家畫廊。有時候,我的畫也在它們那兒寄售。我的日子過得不好也不壞。我偶爾會跟那些所謂的新銳藝術家們到ho地區的咖啡吧和爵士俱樂部集會,時間一長不免倦怠。我不夠隨和,總是融不進那種氛圍。朋友卡爾說,我有一雙遊離而滄桑的眼,總是冷眼旁觀,教人心生畏懼。而我原本以為,漫長的一生,我會一直這樣過下去。只是,我沒有料到世界上還有兩個字叫做輪迴。一日,我送畫去畫廊,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家花店,我心裡一動,泊好車進去買了一束垂絲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好像是蘇東坡的詞,母親生前說過。這麼多年,她不曾後悔。她只是不甘。我剛要開車,聽到一個人叫我,有點遲遲疑疑地:&ldo;……梅……若棠?&rdo;居然是中文。我驚訝地轉身,看到一張有些陌生,看上去還算得上英俊的臉龐,我也有些遲疑地:&ldo;你是……&rdo;他眼前一亮,立刻有些欣欣然地:&ldo;我是俞澄邦,你記不得了麼?&rdo;他看了看我身旁的海棠花,半開玩笑半當真地,&ldo;就算忘了我,你大概也不會忘記,四年前你回中國,有個不被待見的傻瓜送了你無數束這樣的花吧?&rdo;我想起來了。那個紈絝子弟。不過,我竟然笑了:&ldo;啊,是你。&rdo;人在異鄉,見到自己的同胞,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開心。儘管我曾經那麼地討厭他。討厭他的風流,自以為是和市儈。他看著我:&ldo;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你媽媽還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