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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斐陌點點頭,一把把我拉了進去。片刻之後,老闆娘一邊熟練地幫我換著衣服,一邊在我耳邊喋喋不休:&ldo;您身材不錯,身高正適合歐洲貨,來,試試這件,&rdo;她手口並用地,&ldo;秦小姐也常來,不過她比較中意韓版……&rdo;突然,她噤口,略帶尷尬地:&ldo;啊,您可以先去鏡子前看看效果。&rdo;如此來回試了好幾件,老闆娘的溢美之詞弄得我已經開始恍惚,我看向坐在一旁品茶的龍斐陌,他一直輕蹙眉頭,似看非看地安坐著,並不發表意見,直到最後,他才閒閒踱過來,指著一件米色大衣和同色系的米色圍巾:&ldo;剛才所有的,再加上這件。&rdo;他輕輕拈起那件衣服,看著我,口氣居然很溫和:&ldo;桑筱,你穿米色很好看。&rdo;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他的車平緩地穿行在街道上,到了一個岔路口,紅燈亮了,車停了下來,他從後視鏡裡看我:&ldo;知不知道這是哪裡?&rdo;我看看窗外,一個有點狹窄有點破舊的小街口,沒什麼明顯特徵,以前也似乎從未來過,這個都市裡千萬條街道中的一條而已。我有點吃力地看著路口的標識:&ldo;……通……什麼……街?&rdo;暮靄中,中間那個字看不清。他轉身,有些居高臨下地垂眸看我,他的眼神很是奇怪,帶著些微冰冷,半晌,他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地發動了車子。夜,越來越深了。黃曉慧女士顯然是對我接連兩次請假,又不肯說清楚緣由十分不滿,下班後,軟硬兼施地直接把我拽到了雜誌社附近的一家酒吧。她十分豪慡地把酒杯往我面前推:&ldo;來,陪大姐我喝一杯!&rdo;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灌下一大口。我嚇了一跳:&ldo;你沒事吧?&rdo;她咬牙:&ldo;我有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rdo;她轉動著手中的杯子,一隻手撐著額頭,帶有幾分薄醉地喃喃自語,&ldo;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rdo;她吃吃一笑,&ldo;萬古愁?哈,昨日黃土壟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rdo;我看著她,擔心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到她手機響。她一聽鈴聲,如深仇大恨般怒目圓睜,看也不看就接起手機,噼裡啪啦地:&ldo;我警告你孟舒樓,你要再敢騷擾我,我立刻報警!&rdo;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她臉上漲得通紅,連聲咒罵道,&ldo;你他媽給我聽著,當初你要奔前程求富貴,好,我成全你,怎麼,現在想起來吃回頭糙?&rdo;她恨恨地,&ldo;我沒你那麼賤!&rdo;她啪地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又猛地灌下一大杯酒。我看著她,但無從啟齒,孟舒樓是我們老總,平時他老大總是有事沒事過來我們部門閒逛,她也老是黃世仁後媽的一副嘴臉,從不肯稍假辭色。又是一段孽緣。果然,她喝著喝著,頹然撐住搖搖欲墜的頭,沒有任何預兆地,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連串下滑:&ldo;二十二歲那年,他拋下我就走,我等了他十年,整整十年……&rdo;她擦擦淚,冷笑一聲,&ldo;有什麼用!&rdo;她一把攥住我的手,&ldo;桑筱,千萬不要像我當年一樣犯傻……&rdo;我沒有吭聲,耐心聽平日裡潑辣無比的她忽哭忽笑地發洩著。原來,任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傷心滿目。第二天,等我上班的時候,曉慧姐已經神采奕奕仿若無事人般在辦公室裡忙碌著,不由得我不感慨,現代都市裡的職業女性,就連舔拭舊傷口,都不得不講求效率。她公事公辦地往我桌上放一張紙:&ldo;桑筱,上頭說你進步很快,最近採寫的稿子都很不錯,這期專刊的特稿點名要交給你。&rdo;我看了看那張紙,愣了片刻,上頭擬出的採訪名目竟然的是:冉冉升起的醫學明星,耳鼻喉科專家何言青。旁邊還列了密密麻麻的一堆要點。她拍了拍我的肩:&ldo;聽說此人家學淵源,以後大有可為。&rdo;她朝我眨眨眼,&ldo;只是脾氣有些古怪,這次是賣了上頭很大的面子才答應接受採訪,桑筱,看你的了。&rdo;下午四點,我與何言青面對面坐在他的辦公室裡,他的表情十分意外:&ldo;桑筱?你……&rdo;我拿出採訪提綱和錄音筆,用非常職業化的口吻:&ldo;何醫生,我是臨風雜誌社記者俞桑筱,我們主編已經跟你預約過,抱歉佔用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