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心一聲不吭的聽著,她一直沒有聽過,黑白兩道還有這樣的規矩,不是聯姻什麼的多著嗎?卻不知道純正的黑白兩道從來都是互相仇視的,和各自驕傲的,那是骨子裡的血統和傳承,只有資歷和歷史構築的豪門大家,才會嚴格的遵守著各自的規矩,而很不巧,齊家是百年大家,而曲家是皇親國戚,誰也容不下誰。曲微微微一頓後接著道:&ldo;多的我就不說了,你可以相信一個丟了整個家族的臉的人,回到本家是什麼樣的生活和待遇,刻薄,挑釁,生事,什麼都被稱為家人的人做盡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所謂的家人就是那個樣子,狠不得生生掐死這個人,因為她丟了所有人的臉。我姐病重,曲家居然置之不理,就算是親生父母也不聞不問,真好笑,原來臉面比兒女的命還重要,我當時只有十幾歲,一邊要照顧小墨,一邊要照顧我姐,還要應付所謂家人的手段,所有事情都要我做,結果就是什麼都沒有做好。&rdo;曲微說到這突然重重的捶打了桌子一拳。璃心見此不由皺了皺眉,可以想像那樣的場景,豪門,家人,所以她並不覺得有家人有什麼地方好,她是個孤兒有什麼地方不好,這樣的家人也許有還不如沒有。曲微咬了咬牙道:&ldo;小墨在暗中受了多少苦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有一回我忘了拿東西,從學校回去,看見小墨什麼都沒穿,在大冬天被捆綁在鐘樓的陽臺上,一群女人正對著他哈哈大笑,雪花蓋了小墨一身,那從他身上鞭打流淌出來的血水,映照在白雪上,刺眼的血腥。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衝上去抱住小墨的,我唯一記得的是,小墨沒有哭,那本來天真活潑的雙眼,在那一刻蒙上了冰雪的溫度,冷的嚇人,只是在我抱著他衝回去的時候,淡淡的跟我說:&ldo;不要告訴我媽咪。&rdo;那天我才知道,我的那些表妹,親戚,甚至其他的姐姐們,在我不在的時候是怎麼對小墨的,我姐畢竟是曲家人,他們怎麼著也不會做的太過分,而小墨是齊家人,是齊家也不要的野種,是他們都被人嘲笑的根源,針扎,ru罵,體罰,什麼都做盡了,那脫開的衣服裡,小小的身子全是傷疤,紅的,腫的,鞭打的,讓人不敢正視。你能夠想像一群女人圍著三歲的小墨,肆意取笑,諷刺他的來歷,他的身世,他的身體,甚至性別,對著他又打又罵,極盡侮ru?曲家的男人為了面子,指示女人出手,孩子出手,真是諷刺。&rdo;曲微突然一聲冷哼,眉眼中滿是憤恨和厭惡的道:&ldo;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這就是所謂的淑女,中國有句話叫最毒婦人心,真是一點沒錯,她們真下得了那個手,說的出那些話,比街上的潑婦都不如,貴族,哈哈,這就是貴族的真實面目,撕開那層金光燦爛的外衣,裡面全是最骯髒的東西。&rdo;璃心頓時吃了一驚,定定的看著曲微,她從來沒有想過齊墨會經歷過這些,才三歲的孩子啊,這是多狠的心才能對他動手,他又是多倔強而聰明,璃心不由有點沉默了。曲微微微停頓了一下穩了穩情緒,紅著眼抬頭看著窗外道:&ldo;我姐是聰明人,她病在c黃上不能動,但是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些,只是沒有辦法去反抗,她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只能一天天更加的衰弱下去,從那個時候起小墨就沉默了,本來活潑天真的孩子,目光一天比一天冷,除了對我再不跟任何曲家人說話。而我因為出了那樣的錯誤後,時時刻刻都把小墨抱在我身邊,就算上學我也帶著小墨,我想我還是晚了,小墨從那一刻已經憎恨上了女人,憎恨到厭惡,憎恨到根本不願意碰觸,憎恨到深深的刻在了骨頭裡。&rdo;璃心沉默了,緩緩靠在椅背上看著曲微,心中微微泛起疼痛的感覺,不知道是憐惜,還是其他什麼因素,她只知道心中酸酸的,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齊墨才會有那麼古怪的規矩,才會是身為黑道老大,不是眾女環繞,而是孑然一身,齊墨,原來你比我還不容易,璃心按了按心臟的位置,太酸了,酸的全身都不痛快起來。冷冷的道:&ldo;換做是我,今天我恐怕會十倍的還回來。&rdo;曲微抬起頭沉默了一回,方低下頭道:&ldo;十倍,你還是比小墨心軟,那時候小墨跟著我同進同出,我不允許他一個人守候在我姐身旁,卻沒想到在新年的前一天,我抱著小墨買了藥給姐拿回去,卻聽見我父親與我姐的對話,那是我第一次從父親嘴裡聽見死字,活著還不如死了,這句話讓我這輩子都記在心裡,那是父親對一個女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