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心情頗佳地回到宿舍,走進大樓的一瞬間,我還是覺得身後有人。奇怪,怎麼回事,最近總是疑神疑鬼的。我轉身回頭看,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樹影在晃動。搖了搖頭,我下定決心,過兩天去拜拜佛求求籤,據說c市南山寺的菩薩還是很靈的。拿出鑰匙,我進了電梯。上了十樓,開啟門,室內寂無一人。大姐又到上海探親去了,說起她為交通部門作的貢獻,絕對是可歌可泣。洗了個澡,我擦乾頭髮,嗯,又長長了,過兩天該去修剪一下。我開啟電腦,好幾天沒上網了,又順手開啟sn。一行字迫不及待跳出來:&ldo;林汐,林汐,月球呼叫地球。&rdo;我失笑,再一看,lion,那頭獅子。我問:&ldo;這麼長時間了,還在美國摸魚呢?&rdo;飛快地有了回應:&ldo;嗯嗯嗯,樂不思蜀。&rdo;&ldo;那就別回來了,在那邊好好找一個工作吧。&rdo;我漫不經心地打,&ldo;以後我失業了好去投奔你。&rdo;那邊突然停了半天。我狐疑地看了又看,還以為網路斷了。突然又跳出一行大大的字:&ldo;沒良心的傢伙,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rdo;我笑,胡亂地打:&ldo;想死了想死了想死了。&rdo;那邊發過來一個大大的笑臉,&ldo;嗯,不早了,好好睡覺,下次再聊。&rdo;飛快下線。我愕然,這個人還是這麼不按牌理出牌。不禁又想起從前。當年……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唐大哥和木蘭早已相偕去了新加坡。據說在那邊已經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極像木蘭,一大兩小,想想就覺得恐怖,可憐的唐少麒。但於他而言,恐怕也是一種甘之如飴的甜蜜負擔吧。我安然入睡。 峰迴路轉(1)自從g大小樹林裡那恍若南柯一夢的夜晚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秦子默‐‐一次也沒有。倒是沙沙,除了練琴排舞之外,偶爾還會粘在我身旁,跟我和唐少麟去上自修。她口中的秦子默,面臨畢業,依然很忙,而且似乎身體一直微恙。我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我想了又想,最終什麼也沒問。我沒有那個立場。面對單純而快樂的沙沙,我總是有一種深重的罪惡感。我想,或許時間會沖淡我不應該擁有的一些情感……我的十八歲生日快到了。沙沙十分歉疚,小心翼翼地看著我,&ldo;汐汐,我剛好二十八號那天要在大禮堂彩排,對不起,晚上沒有辦法給你過生日了。&rdo;她的神情非常非常地懊惱。我心中一陣暖意,捏捏她小巧的鼻子,&ldo;沒關係,小生日而已,你安心去排練,吃完晚飯我去看你彩排。&rdo;她感激地一笑。其實,我跟唐少麟早就約好了,和我們宿舍的小白兔、歡歡一起去吃個晚飯,然後大家再浩浩蕩蕩一起去給沙沙捧捧場打打氣。她一直就是那個我們疼愛的小妹妹。不是沒想過也許會碰到那個人,但是我別無選擇,從一開始就是。二十八號,又是一個週末,一大早沙沙就去排練了,要整整一天。下午,我在宿舍洗衣服。剛剛去澡堂洗了個澡,又接到媽媽的電話,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邊哼歌邊洗衣服。桌上,放著歡歡她們送給我的一束鮮花,我最愛的潔白色百合花。收音機裡流瀉著悠揚的音樂,很老的一首歌‐‐carpenter的yesterdayonce ore(昔日重來),我正跟在後面瞎哼哼。電話鈴響。歡歡不情願地放下書去接,一會兒朝我叫:&ldo;林汐,找你的。&rdo;我擦乾手,快快樂樂去接:&ldo;喂,請問哪位?&rdo;電話那頭顯然沒有感染到我歡快的情緒,一個似乎在哪聽過但冷淡的聲音:&ldo;喂,請問是林汐嗎?&rdo;